季念念顿时转过头去看,十几只老鼠毛发湿淋淋的,好像刚刚从水里钻出来,它们团团围住一华服男子,细伶伶的尖爪着他的腿往上爬,有些直接踩着衣袖往他身上蹦。
这男子露在外头的手已经被利齿咬出血痕,他慌张地原地转圈,疯狂抖落这些咬人的老鼠。
他的孩子跟妻子大叫着老鼠咬人,想上去帮忙却又不敢动作。
周围的人惊叫散开,纷纷躲避,不敢上前。
季念念即刻抽出长鞭击落一只老鼠,萧怀昭立刻软剑一挥,将老鼠斩成两截。
不一会儿,攀桓在男子身上的老鼠被这二人利落干掉,全部死绝,落了一地的碎肉块。
萧怀昭往人群中瞄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示意清理老鼠,人群里百姓装扮的暗卫立刻点头。
其他人慌张又有些好奇地远远围着,看向人群真空圈中的三人。
二人靠近这华服男子身边,便明显闻到一股诡异的臭味——
这些老鼠专门盯着他一人咬,果然是因为他吃了芙蓉蕈。
那人得救,连忙上前感谢季念念跟萧怀昭:“多谢二位义士相救,感激不尽,哦不……感谢天师大人相救。”
他瞥见季念念腰间的天师牌,立刻改口。
季念念摆摆手表示不必介意,有意问道:“小事一桩,不过你这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人被老鼠咬?”
那男人向周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萧怀昭看出这男子申请犹豫,立刻道:“不如我们寻个安静地方聊聊?最近天师堂接了个案子也跟老鼠有关。”
那人脸色更加难看,神色隐隐约约露出一股恐惧,他颤声道:“好。”
华服男子差人将自己的妻子、孩子先送回去,他随着二人去了附近一药铺治伤,然后去茶楼聊老鼠的事情。
那男子面色还有些发白:“二位大人,原先家里有些鼠害,都让人清理了,前几日又听说老鼠吃人的事情,我有些后怕……没想到今天这老鼠就来找我了!”
“不瞒你说,我们天师堂最近确实是在调查老鼠食人的事情,这位老爷能知道这事,想来也有些门道。”季念念给他掺了一杯茶。
华服男子叹气:“也算不得什么门道,家里做些小生意,所以知道些小道消息。”
萧怀昭又抛出个惊吓华服男子的问题:“这位老爷想来吃了不少芙蓉蕈吧?”
这话惊地男子水杯都握不住。
哐当一声,水杯砸在桌子上。
他含糊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东西哪里买得到?”
季念念故作爽朗地大笑:“哈哈哈哈哈,都是有消息的人,您这就不必掩藏了,谁不知如今京城暗地里流传芙蓉蕈?光是给我等送礼的,都不知道给了多少。“
华服男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萧怀昭叹气:“前几日去李掌柜那里买,没人引荐,后来又去了别的药铺才买到,没想到比李掌柜家的还便宜上不少。”
萧怀昭说这话,纯粹是为了诈一下华服男子,之前李御汇报,在他们到处宣传芙蓉蕈采购的事情后,白梦月又去见了李思仁。
这狐狸尾巴露出的时间,比他们想得还快——
这二人的勾当,肯定与芙蓉蕈有关。
华服男子他这才觉得他们是真的买了芙蓉蕈的,他一听李掌柜,下意识就觉得说的是李思仁。
毕竟这二人前面知道老鼠的密辛,有知道芙蓉蕈的事情,还知道李掌柜。
这事情本就是圈子里的人才知道。
更何况找李思仁买芙蓉蕈,必须是熟人互相介绍,信得过的人才能约上李掌柜采买。
所以,这种做法下外人很难有消息渠道。
他立刻换了脸色,大吐苦水:“是啊,天师大人,这东西本就贵,不过你们在哪儿买的?”
果然,暗地里,李思仁跟白梦月做的就是这芙蓉蕈的生意。
季念念微微一笑:“这东西,不能随便告知外人。”
华服男子表示理解,但也对自己少了条购买芙蓉蕈的路子遗憾:“确实,这东西要是人人都知道了,估计这芙蓉蕈的价格还得涨,还是知道的人少些好。”
他没说的是,人人都说芙蓉蕈吃了可以延年益寿,搞不好没有天赋的人也能有机会修行,自然不能让其他人得了这好机会。
萧怀昭有些怅然:“只可惜,这么便宜的东西,也不能随便推荐给别人。”
华服男子一听,似乎有戏,便问:“为何这么说?”
“您也知道,一是要保密,芙蓉蕈确实稀少,但这些日子,也不知这卖家从哪儿搜罗来的,竟然要捆绑卖,只能吃他做好的,还要收工钱……诶。”
华服男子喜上眉梢,做好的总比他们瞎汆烫来的好,他嘿嘿笑了两声:“不知二位能否给个机会,让我见见这家掌柜?”
季念念跟萧怀昭几乎同时摇头,“我们不熟……”
“二位救我一命,怎么算是不熟呢?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华服男子赶紧吹捧,“二位若是能介绍一番,我必有重谢!”
季、萧二人不动。
华服男子立刻从袖中掏出银票:“这消息算我买的,绝对守口如瓶。”
季念念眉头微动,眼神没有移开那叠银票,似乎有些意动;但萧怀昭依然冷情,不为所动。
华服男子又掏出一叠银票盖上:“再加!”
季念念脸上堆起笑意:“好说好说。”
她正要收钱,被萧怀昭一拦:“弄去太多人,我们没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