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念跟萧怀昭赶到李思仁屋子里时又遇上了胖天师,胖天师几日不见,消瘦不少,他眼下青黑,苦闷地坐在门口台阶上。
他身上的味道比之上次见面,又浓郁不少。
“这位天师,又见面了。”季念念主动上去攀谈。
胖天师立刻站起来,恭敬道:“见过季执首,萧大人。”
“听说又是鼠患?”萧怀昭扫了一眼屋内,有个女子抱着桌角瑟瑟发抖,一头乱发,脸上脖子上都是血红的小爪印,神志不清地哭。
胖天师同情地看了这女子一眼,叹气:“这女子也是惨,李掌柜被晚上被老鼠活生生给吃了,她就睡在一边,早上起来直接吓疯了。”
萧怀昭跟季念念对视一眼,活生生被吃居然没有任何动静?
萧怀昭立刻问:“房里可有什么异常?”
胖天师点点头:“确实有异常,房里据说点的是安神香,但这安神香不是普通的安神香,而是梦魂香,据说这种香点燃后可登仙府,但是叫醒就很困难了,必须以烈酒擦身。”
季念念嘀咕一句:“梦魂香?炼制这香的材料都是灵材,李掌柜从何处获取的?”
“别人送的,李掌柜这些日子来往收礼都多得很,收了不少好东西,这梦魂香也是别人送的礼……”胖天师解释道。
萧怀昭又问:“可能追查到这送礼之人?”
胖天师无奈摇头:“所有礼物都没写送礼的人,查不到。”
这鼠患之事已经让贵妃知道了,贵妃派人来通知他必须速速查清缘由,剿灭鼠患,否则便只能求陛下相助,胖天师为此愁白了不少头发。
胖天师见萧怀昭、季念念确实是为了此事忧心,又上前诚恳道:“上次多亏萧大人提点,这事着实诡异,不知大人可有别的信息再提点小人两句?定有重谢。”
萧怀昭上下扫视两眼胖天师,状似同情道:“这事儿你还是趁早脱身吧,这里面的水,比你想得深。”
说完,他拉着季念念便要走,胖天师紧张地拦住二人,有些惶恐:“萧大人,多亏您上次让小人重点查探,能说出一二,这才没被贵妃苛责,如今您这话,是何意?”
萧怀昭背手而立,并不搭话。
季念念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胖天师的肩:“这话就是给你信息了,真的别管,最好推给官府查,否则……当心鼠患。”
这话就是说,鼠患是人为的,并且跟天师堂之间的关系匪浅?他若要管,难不成下场跟李思仁一样?
难怪当时这个任务层层推诿,被强行安在了他头上,还是执首亲自安排的。
查得出是个死,查不出也是个死,这跟让他送死有什么区别?
胖天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赔笑道:“这事儿万万推不出去……”
胖天师从怀里摸出些字据,递给二人,低声道:“这些东西可以在李思仁的药铺换些宝贝,送给二位大人,还请帮小人一把。”
萧怀昭好像来了兴趣,扫了眼字据,顿时嫌弃拧眉:“这些普通药材,又有何用?算什么宝贝……敷衍我?”
他甩袖要走,季念念也摇摇头想跟着离开,胖天师立刻拉住二人,他向四周瞄了瞄,拉着二人走到一边:“这是我前些日子买的东西,这字据不是买普通药材的,而是……芙蓉蕈。”
“什么?!”二人都面色惊讶。
胖天师犹豫片刻,嗐了一声,“也不知这李思仁搭上了什么线,突然有了货源,开始做芙蓉蕈的生意,我跟他算是熟悉的朋友,所以在那里买了不少……他做事隐蔽,所以用这种法子掩人耳目。”
算是熟悉的朋友,也没见这人因为李思仁惨死露出什么伤心的情绪,反倒是牵扯到自己的时候紧张万分。
他们这友情,比纸还薄。
“那我怎么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萧怀昭面露好笑,不为所动。
季念念叹气:“你与李思仁虽说是旧友,这关系上有些可信度,但交易的这东西又着实普通,我们之间不熟,确实信不过。”
胖天师咬牙道:“我这收据没写日子,若是写了日子,自然会有人送芙蓉蕈来,大人既然感兴趣,不如在小人屋里等等,让人送上门来?”
萧怀昭这才满意了:“天师大人聪慧,何日相聚?”
胖天师已经被悬在脖子上的吊绳勒紧,他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这短短几日就已经发了两起,还有不少家畜离奇死亡,胖天师觉得也是这鼠患所为。
他小心翼翼询问:“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晚上?”
季念念/萧怀昭:“好。”
入夜,胖天师有些紧张地在屋内来回走动,他从李思仁宅子里出来就直奔李家药铺,将药材兑换了,让今日送到他院里。
萧怀昭跟季念念并没有直接跟胖天师回院子,嘴上安抚胖天师是为了避人耳目,实际是安排人抓送货之人。
他俩趁着夜色悄默默地飞身入院,落在地上踩碎枯枝,吓了院子里不安的胖天师一大跳。
“哎呦,二位大人,吓小人一跳。”胖天师连忙邀请二人进屋,给他们上茶。
这院子在京城算不上顶好的院落,虽然面积小,但屋内摆设却比一般的人家好得多,尤其这拿出来的茶,普通人绝对喝不起。
成为天师,好处可见一般。
但即使成为了天师,压在这胖天师身上的绝境也逃不了。
季念念扫见胖天师眉间不散的郁气,问道:“你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摊上这件事?”
胖天师苦笑:“我在京城无依无靠,也没什么背景,炼丹也没天赋,常年就是个跑腿奉承的,如今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