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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茵露出鄙夷之色。钟宪向她淡淡地回了个礼,目光自始至终看着他母亲。
魏明茵暗暗地,叹出心中的一点幽怨。
按说她应该比谁都更有机会和钟宪接触,因老侯爷和她父亲成国公都是开国勋臣,大大小小的战场上有着过命的交情,可惜老侯爷福薄,爵位没享几年就因旧疾离世,成国公自然担起了教导故友之子的责任。
钟宪自小便常来成国公府,和她的两个哥哥们,一起由父亲教授兵法剑术。
可钟宪始终淡淡的,对她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她甚至怀疑,在钟宪眼里,姑娘们都是一幅面孔,没有美丑之分。
就如此刻他匆匆来匆匆去,至始至终没往后面的小姐们看上一眼。
魏明莱冷眼看着妹妹怅然若失的表情,不由得就要冷笑一声。
魏明茵一听,心里暗道糟糕,警惕地朝姐姐看过去,“你笑什么?”
“我想笑就笑。妹妹不是说,今日来给钟老夫人贺寿,就该乐呵呵的吗?”魏明莱说完这句,又是粲然一笑,这笑映在魏明茵眼里,觉得格外刺目。
刚才她实在没忍住,见了钟宪,眼珠子就不听使唤地挪不开。毕竟已经有一百九十七天没见到他了呀。
魏明茵一边委屈,一边小心。对魏明莱,她有的是阴柔的招数,可钟宪是她的软肋,一碰就散,偏偏又被魏明莱看了出来。
不过放心的是,魏明莱钟情严曼宁的哥哥严汝森,还不怕笑话地闹得满京城都知道。她也知道这个姐姐的脾气,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执拗得不可思议,所以并不用担心她会为了报复她,刻意接近钟宪。
事实上也是如此,虽然大家一起长大,魏明茵从没见过姐姐和钟宪说过几句话,魏明莱甚至觉得他粗枝大叶,莽夫一匹,全没有严家大公子的温柔风流。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当她听到书也没读几本的魏明莱用诗赞严汝森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至此便想方设法要破坏魏明莱的形象。让姐姐过得不顺意是魏明茵一生孜孜以求的理想。
不过要说她姐姐的形象,不用她主动破坏,也被本人败了个干净。
可是除了她这姐姐,不少名门贵胄也盯着这年轻有为的小侯爷,魏明茵不免着急,把心事和母亲慢慢说了,央母亲替她留意。这次来给钟夫人祝寿,也是带了点试探的目的。
果然,一台戏唱完,那安静的空当,她便隐隐听到前头有夫人在问哥儿的亲事。
“妹妹?”
“什么!”
因为隐约,她听得努力而入神,不妨被魏明莱一叫,吓了一跳,望向她惊魂未定。
魏明莱又是粲然一笑,状似关怀,“妹妹可是肚子疼?”
“没有啊。”她可不是会关心她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魏明茵警惕地望着她。
“没有怎么捏着个拳头放在小腹上?”
魏明茵随着她的话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是身体前倾,双手捏着裙子。
大概是太过紧张,才会不自觉这样。
她连忙松了拳头,靠向椅背,神色坦然道:“刚来一阵风,有些冷罢了,谢谢姐姐关心。”
旁边的人见魏家两姐妹开了口,以为又能有戏看,没想到二人只招架了两句便歇了,觉得无趣。
一忽儿有丫鬟匆匆忙忙进来,在魏夫人耳边说了什么,魏夫人又走到钟夫人身边,笑语盈盈一阵,转过来朝姐妹二人招招手。
虽然不知道什么状况,她们还是跟着起身。魏明茵还在笑眯眯地同两旁的小姐们作辞,魏明莱已经大手大脚地走了出去。
“什么事啊?”她开门见山地问。
魏夫人看了看她身后,等魏明茵也跟着出来了,才开口道:“你们父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