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魏明芃没说完便泄了一口气。他知道,她不能。
丫鬟忙去取新衣,他要换衣服时,见魏明莱还在一旁背着手直直地看自己,皱眉道:“我要换衣服了,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魏明莱才想起来似的,“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来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屁孩儿,你什么我没见过啊。”
魏明芃气极,而姐姐已经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他只能含恨把衣服换好,期间又不住地后头,提心吊胆地怕她突然闯进来。
在屋里喊了一声“进来”,外面却迟迟没了动静。
“噫?”
魏明芃开了门,往两边看,哪里还有疯兔姐姐的影子,问丫鬟,摇摇头说“不知道大小姐往哪儿去了。”
头疼。
“重新熬药来。”他吩咐门口的秋露。
秋露却说秋绡已经去了。
魏明芃眉头一皱,语气颇为不悦:“以后这些事别派秋绡去,我要她在房里伺候。”
“是。”
秋露垂着眼,心里忽然委屈。
两年前刚被派来二爷屋时,大长公主的意思是要她引二爷知人事,没想到二爷是个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亭亭玉立的不让人靠近。
白长了这么副好面孔让人馋。
本来以为是因为二爷从娘胎带来的病,致使他在这方面有什么难言之隐,谁能想到这个秋绡才来了半年,就先她尝到了。
什么玩意儿?乡下土丫头,尽会出洋相招二爷笑话。
——
午后,安定侯府守门的小厮正坐在凳上打瞌睡,忽然觉得凳子被人踢了一下,抬起头要骂人,见眼前是个锦衣玉带的小公子,皮肤白皙,模样清俊,一个激灵醒了,忙堆上笑脸。
“魏二爷,您是来找侯爷的,我这就去给您通报。”
“不必了。”
魏明莱说完便抬脚进了侯府。
钟宪不知道在干嘛,见她进来忙把书案上的纸团成一团。
魏明莱审视地看了他一眼,却无意关心他到底在做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
哟,还不欢迎她了。
不用人招呼,魏明莱自己歪在了炕上,抱着那团引枕,扬着下巴吐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她来找他,除了“动手动脚”还能有什么,难不成跟他谈情说爱?
魏明莱想想都觉得膈应。
那还不如抱个木桩子说话呢。
钟宪立在书案边,也不朝她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现在没心情。”
比划比划也需要心情?
魏明莱半疑惑,半试探地挑着眉问:“所以呢?”
今天干不成?
“所以。”他对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魏明莱蹭地站起来,利利落落地抖了抖衣裳,“那我只好去找别人了。”
“哪个别人?”
那双丹凤眼斜斜地看过来,眼尾透着点捉摸不透的光,嘴角轻扬,红唇开合,皓齿隐现,冲他笑着说道:“干卿何事?”
难道她又找了别的什么人陪她练武?要知道近身的比试都是有身体接触的,京城中又哪里来的女子陪她练?
钟宪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痒起来。
刚要打开房门,魏明莱忽然双脚腾空,被人从后面抱着甩了回来。
“你干嘛?”
“明知故问。”
他学着她回了一句,话音刚落,胸膛处被她撞出的胳膊肘点了一下,两人就在书房空地比划起来。
毕竟大半年没人陪她练过,魏明莱的身手生疏了不少,体力也渐渐不支,最后一掌推开钟宪,瘫在地上连连摆手:“不玩儿了不玩儿了。”
钟宪也筋疲力尽。并不是用力过猛,反而是因为处处克制着力量,怕伤了魏明莱。
他在她旁边躺下,反手枕着头,悄悄的,带了几分贪婪的,轻轻嗅着屋里的味道。
什么香也燃不出这种气味,魏明莱。
摸到一个荷包,他拿到眼前一看。
好丑。
“这是?”
魏明莱转过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她之前绣的那个荷包,背负着魏明茵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
她还偏觉着不错,把荷包挂在腰间,有时什么也没装,有时装一把奶油瓜子儿。
“敢问是谁做的?”
“你说呢。”
半晌没再听到钟宪的声音。
连句嘲讽的话也不会说。魏明莱觉着,如果不幸要选择和一个讨厌的人关在一起,她宁愿选妹妹魏明茵,或者严曼宁都行,也不想和冰人儿钟宪待在一起。
不过这次来还有件事儿得做。
上次严曼宁那句“不过是个哗众取丑的玩意儿”还深深地被她记在心上。只是前段时间忙着家里的糟心事儿,没来得及算账。
她魏明莱可不是什么宽宏大度的人。
“钟宪。”
“嗯。”
一般叫一声儿还是会答应的,魏明莱侧过身看着他,枕头上的那张侧脸精致得像巧匠细心雕琢而成。眉骨在眼间处凹了凹,继而高耸直下,就成个挺拔的鼻峰。
骨骼硬朗,线条流畅。
额上还有一点薄薄的的汗。
魏明莱只是单纯地看不惯这点汗珠,绝没有关心他的意思。
飞快的,拿袖子从他额上擦过,像不小心碰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