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揉了揉太阳穴,人都羡慕他得了两个漂亮女儿,哪里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见长女端坐着,毫无惧色,更无半点悔意,那双丹凤眼慢悠悠转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这孩子,他从小就摸不透她的心思。
可是天底下又哪有父亲去猜女儿心思的呢。不都应该像茵儿一样乖巧可人,善解人意吗?
“我的妹妹啊。”魏嚣喃喃着叹了口气。
“爹,你说什么?”
魏明莱以为他爹被她气糊涂里,竟然叫她“妹妹”。
魏嚣一个瞪眼,吓得魏明莱缩了缩脖子,很乖觉地闭上嘴巴。手却不老实地摸到边上的茶盏,然后想起他爹和钟宪一样,只爱喝凉白开,又把手缩了回来,老老实实交叠在膝盖上。
“我只是想起你姑姑。你姑姑温柔敦厚,聪敏多慧,你怎么?”
小时候听父亲提起过姑姑,就是那位城破时,自焚于皇宫的太子妃。
可开城门,亲自把皇帝迎入京城,还献上太子人头的,不正是父亲吗?
他怎么还有脸说?
年幼无知时,她顶过嘴。给了女儿一个把脑袋瓜子都扇蒙的耳刮子后,魏嚣再也没说起过那位传言中的姑姑。
今天又是怎么了?魏明莱不解,但她决定一言不发,免得再招一个耳刮子。
“你娘从前说,你和你弟弟大概是投错了胎。你弟弟从小体弱多病,性子文静恬淡,而你却......”
魏明莱受够了,她是顽劣到有多让他难以启齿。屁股离开凳子,她一弯膝盖腿儿,直接跪在冷硬的砖上,头也不抬地说道:“爹你要打要罚,我听凭你处置。”
等处置之后,她就卷了钱,带上春钿,远走高飞!
“你这是?”
魏嚣也闹不透,怎么不知不觉的,又搞成这种局面。
他也乏了。
上前把女儿扶起来,魏嚣摸了摸她的头发,魏明莱头皮一阵发麻,警惕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