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宪看了他一眼。
也真是的,才回来,就被族中几个兄弟拉出来。他一向不喜这些饭局,今日权当和近亲兄弟聚一聚,哪晓得他们又邀了几个贵胄公子,一言一行都想拉拢他。
这周全亮是三皇子的表弟,家里顺势做了皇商,倚仗族中势力,整日胡作非为。
“我怎么好像听到严汝森的声音?”周全亮站起身,往屏风那边一探,“嘿!还真是你们!”
魏明莱眉头一皱,别过脸去,怎么好不好的,就遇到这人。
周全亮终究还是看到了她,又是一惊一乍:“明,明莱,你也来了。”
魏明莱看向他,挤了个假笑。
像只闻到蜜香的蜂子,周全亮“嗡嗡嗡”地绕到她身边,“明莱,听说你不见了数日,成国公派人四处找寻,连我也让家丁出去找了找,可怎么也找不到你,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关你屁事。
魏明莱又挤个假笑,说道:“无可奉告。”
“唉明莱,你总是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周全亮表情夸张,挤出快哭的模样,“人家也是关心你。好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
谁他妈跟你一起长大。
如果不是严汝森在这里,她早就撸起袖子,狠狠揍他一顿了。偏偏每次他出场的时候,都挑着汝森哥哥也在。
那边的钟宪看也没看一眼,自己斟了一杯,仰头而尽。
“鹤龄,原以为你不爱金华酒,今日怎喝得如此痛快?”旁边他的堂兄钟宜说道。
钟宪看他一眼,“我也不爱这些饭局,今日不也来了吗?”
钟宜被他戳破,笑嘻嘻地说道:“这哪是啊,咱们兄弟几个吃个饭罢。鹤龄你不能总是这样,得多出来交际交际,打听些时下的新闻,否则哪天被人使了绊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钟宪不想多说,冷笑一声。
钟宜自觉没趣,也伸脖子往那边看了一眼,“这周全亮,又去缠着魏家小姐。”
周全亮刚要把手搭在魏明莱肩上,半道儿却被严汝森截住。严汝森拉过他,问道:“周兄,你这又是和谁喝酒呢?总不会一人独饮吧?”
说着就往屏风那边走,魏明芃也跟着站起身,对姐姐说:“我过去看看,你自吃着。”
几个人呼啦啦地围到那边,魏明莱松口气,对着周全亮的背影呼了两下拳头。
一桌子人都是彼此认识的,因此有些话题。问及严汝森最近在做什么,魏明莱听到他的声音,在那群臭男人堆儿里,清泉一般。
“不过读书写文章,预备着秋闱。”
“严兄,你何必如此迂腐。”周全亮的胖爪搭在他的肩上,“你若想有官做,只需令尊张口,少说都是个五品的官职,何必跟那些穷书生去抢呢。”
严汝森淡淡笑道:“严某或许是迂了些,反正成日无事,读书也是打发打发时间。”
“嗨,打发时间的法子多得是,你要是觉得无聊,只管来找我。你还没去过临河一带的粉楼罢,到了那里,才知道什么叫做弹指一挥间呐,哈哈哈哈哈.......”
“明芃,你近来也在忙着秋闱?”周全亮瞧着魏明芃那张脸就欢喜,因为和魏明莱一模一样,细皮嫩肉的让人就想咬上一口。
“是。”
“我前阵子似乎才见过你,你骑了匹马,在,好像就在安定侯府附近的街上。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你一溜烟儿就跑走了。”
“你骑马?”没等魏明芃回答,严汝森不可置信地问道。
魏明芃心里一沉,暗暗怨了姐姐几句,硬着头皮解释:“周兄怕是看错了罢,我不会骑马。”
“一定是你,我怎么会看走眼......”周全亮坚持着坚持着,看到魏明芃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质疑起来,“那,许是看错了罢,不过京中还有哪家公子,生得如此好模样?”
“不说这些了,咱们今日是出来畅饮的。”钟宜打了个岔,组织着大家行个酒令。
“若是要行酒令,还差个美人儿来当令官儿。不如就让魏大小姐做这个令官儿罢!”
周全亮眼珠子直往屏风那边瞟,魏明芃一听这话,攥起拳头。
“周全亮你不要欺人......”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严汝森冲他摇了摇头。
魏明芃见严汝森挡住周全亮,含笑道:“周兄若是要美人相陪,不如叫两个唱的来,咱们边听曲儿边吃酒,岂不美哉?”
周全亮勉强收回目光,“也成。就叫两个来。”
“好极好极。”钟宜附和着,一边看了眼钟宪的神色,见他冷冰冰的一如往常,仍在为自己斟金华酒吃。
那唱的刚被香车拉过来,不想有人进来附耳对周全亮说了些什么,他连忙抽身离开,拱手道:“对不住了,家里急事,先走一步。”
钟家几个子弟挽留了一下,放他走了,一桌子顿时清静下来。粉头抱起琵琶,刚奏了个前调,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喊叫,嗓音粗哑,听起来似是痛到了极点。
众人忙跑到窗边,见原来是周全亮,不知怎的,趴伏在地上,嗷嗷呼痛,便忙跑下楼去看。
一众家丁上前搀扶,周全亮一边喊痛一边叫骂。原来他刚走出来,就被一匹疾驰而过的马撞翻,跌在地上,滚了几圈,弄得头破血流。
几个人忙忙地叫人把他抬了回去,也就回到楼上,继续宴饮。
钟宪朝屏风那边看一眼,不见魏明莱踪影。等魏明芃起身告辞时,又看到她好端端坐在桌前饮茶,手里拿了个玉米面玫瑰果馅蒸饼,一口一口,斯斯文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