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手伤成这样,可怎么办呐。”
魏明莱心道,我手是伤成什么样了?废了吗?不过一转念她就想明白了,这哪是在哭她啊,明明是在哭没机会见钟宪了。
伤筋动骨的,谁知道多久才能恢复,这样魏明茵的小算盘就迟迟打不下了。
魏明茵想看一下她的手,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客套,也许是想多套些话,找点事做。可还没碰到,就被魏明莱一个抬手甩了开。
两人皆是愣了愣。
虽然姐妹不合,但这么明显地表露出厌恶还是很少的,她这动作大,魏明茵差点顺势往后跌去。因此心里有几分后悔力气使大了。
而魏明茵在被甩开那一刻,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幸而她那只手扶住了床弦,才没摔在地上。
定了定神,她想起来了。
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夏日漫漫,她睡不着午觉,偷偷绕过熟睡的乳母,溜下床。也不知怎的,一路往魏明莱的院子来。
那时魏明莱的生母蓝氏已经去世,她姐弟二人住着一个院子。蓝氏在时,对魏明茵也很慈爱,那会儿姐姐是姐姐,妹妹是妹妹,魏明莱还会为她打秋千。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觉得很久没见过姐姐了。跑到里屋,发现魏明莱正睡着,她伸手戳了戳姐姐的脸蛋子。
没反应,只好一个人在屋里转悠。
门敞着,“嗡嗡嗡”飞进来一只蜜蜂,魏明茵追着蜜蜂,发现它最终趴在果子上。
那果子正放在蓝氏的灵位前,她便抬手想把蜜蜂撵走。
就是这时候,和刚才一样的,她的手臂被魏明莱狠狠打开。
魏明莱那时已经七岁,高她不少,居高临下地,剜了她一眼。
大概她这辈子也忘不掉那个眼神。
魏明茵站起来,这回是她俯视魏明莱。
“姐姐好好养着吧。”本来还想说一句“改日再来看你”,她顿了顿,终究没说,挺直腰背,抬脚走了出去。
“可算走了。一天来两回,又安的什么心!”秋渠随着就去把门关上。
人虽走了,魏明莱却总觉得心里不是味儿,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折腾了一日,累极了,晚饭没吃便睡下。
第二天秋叨正给她热敷,魏明茵院子有丫鬟提了个食盒过来。
“二小姐说这是大小姐昨日要的檀团。”
她竟然还记着。魏明莱让秋叨赏了丫鬟二钱银子,打开食盒,一股好闻的蜜香味儿飘散出来,瓷碗还透着冷意。
为了她这心上人,也是煞费苦心啊。魏明莱心里感叹,刚要喝,外边来传安定侯爷来了。
他还来!
魏明莱皱了皱眉头,想起他昨天吼自己的话,嘴唇也忍不住嘟了起来,气鼓鼓的。
等了一会儿却又不见人进来,魏明莱问:“人呢?”
秋叨往门外望了一眼:“侯爷在外头站着呢。”
哟,什么时候和她这么避讳了?
“让他自己进来。要么就滚蛋。”
自家主子说的话重,但两个丫头知道她的脾气,一向是刀子嘴。秋叨出去后柔声和气地请道:“日头大,小姐请侯爷里边坐。”
钟宪这才进屋,秋叨一边说道:“侯爷不知,小姐昨天受大苦了,手抽了筋,现在还抬不起来呢。”
说完这句,魏明莱刚好看到他的脸,古井无波,淡得没颜色,只蒙着一层冷意,两道眉显得更加乌黑冷峻。
“这是我让人连夜为你制的一张小弓。”钟宪也不问一声,一来便直奔主题。
魏明莱看了一眼,果然是连夜赶制的,粗糙极了。
见她不吭声,钟宪问道:“不喜欢?”
“丑。”
“这几日将就用着,你要好看的,我只有找御里的工匠做,少说也得个把月了。”
谁稀罕。魏明莱心道。
钟宪见她又不说话,问道:“怎么?不想玩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话一说,她就不怎么生气了,抬头看他,说道:“你没听见吗?我手受伤了。”
“是吗?”钟宪说着便握住她的手,拉开袖子看。
旁边两个丫鬟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以为小姐会跳起来给侯爷来一巴掌,可是小姐似乎没觉得什么不妥,反而邀功一般,袒露着白生生的手臂,任他查看。
有些淤青。
“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使不上劲儿。”魏明莱嘟囔道。
“那就在家歇两日。等你好了我再来。”
说完放下她的衣袖,握着那截手腕儿,轻轻垂下才松开手来。
“这儿有盏好茶,你喝吗?”魏明莱又补充一句,“我妹妹亲手做的。”说着自己端起一杯。
“不用,我不爱喝。”钟宪冷硬地拒绝,“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魏明莱喝着茶,头也不抬,回了一句:“不送。”
秋叨还是跑到前面去,给钟宪打起帘子。
“慢走啊侯爷。”
魏明莱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还差一句“再来啊。”
这话她常常在漱红轩听到。
秋叨走回来,听她的小姐说道:“你们看,这人是不是顶不解风情。连碗茶也不喝,只喝白水。也不知道魏明茵喜欢他什么。”
秋叨秋渠对视一眼,秋叨笑问:“小姐不觉得安定侯爷生得俊俏吗?满京城没几个男子有侯爷那么好看。况且也不像其他那些公子爷们,浮浪得很。”
“你几时又见谁浮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