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舰本来稳稳当当地飞在半空中,却突发意外情况,舱体内红光大闪,虽不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但是命黎知道这是遇到敌方了。
从对外的电子显示屏外,能清晰看到其他长相类似的飞舰,区别只在于大小,冷硬的线条风格,无端让人心生畏惧。
可整个空间一片寂静,她听不到飞舰的警铃作响,也听不到对面使用武器的声音,好似静音战争,又好似她的耳朵被堵住了。
直到黎安嘶哑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别怕,无论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好你。”
紧接着,她的视线就被炽烈的火光充斥,命黎完全不知道这骤然升起来火焰从何而来,大脑机制无法当机立断地处理这件事,导致她现在看起来和傻了一样。
黎安飞快揽过她的腰,危机当头,也不在乎其他,他堪称暴力地徒手砸开逃生门,一秒都不犹豫地带着命黎就往下跳。
高空跳下,不死也得残了,更何况他们还没带着降落伞,命黎在风中睁不开眼,只能凭借印象冲他吼:“你疯了?!会摔死的!”
失落感极其恐怖,她不得不抓紧黎安,相当于整个人挂在黑斗篷上,生怕他一不小心脱手,自己就摔成肉泥。
一面怕到脑子缺氧,一面迟钝地感受到手心底下有个硌人的触感,摸起来像个戒指。
她悄咪咪睁开一条缝,见黎安的注意力全在敌方身上,她蹭了蹭靠近一些,装作不经意地拽着斗篷,然后就看到了手心底下那个东西的原貌。
经历过岁月沧桑,老实说它表明已然没什么纹路了,但是命黎还是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她曾经打算送给沈慈安的水墨戒圈。
当初水润润的戒圈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不亮,反而有种古朴沉淀的韵味。
一时之间,命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表达此时此刻她的心情。黎安就是沈慈安,这回证实了。
扪心自问是否做好了面对沈慈安的准备,回答是犹豫的,两人现在遮遮掩掩的,她反倒还算能够自如面对。
她又开始打退堂鼓,想着还是再看看,至少先搞清楚沈慈安这回凑上来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
命黎下意识张嘴叹气,结果被喂了一嘴的强风,她悻悻然合上嘴巴,等着看沈慈安秀操作,如果是他,这些追着的飞舰都不是问题。
然而下一秒就打脸了。
他措不及防地无形的攻击打中,肩胛骨贯穿一个大洞,整个人身形不稳地无序下坠,唯有揽在她腰间的手非常有力,死活不松开。
“别怕。”
到这时候,沈慈安还想着她的心情和安慰,对方用空着的一只手托着命黎的头,往自己怀里靠,“有我在。”
黑斗篷遮挡了所有视线,也遮挡了该有的伤口和痕迹,命黎只能半猜测他目前的状况不太好。
按理来说,沈慈安应当能够很轻易地解决掉这些飞舰的,他不至于让自己白白受伤,可是他没有一口气解决掉,结合他的声音和皮肤,命黎不得不想到最坏的猜测。
沈慈安把她安置在地面一处,低声嘱咐道:“等我回来,别乱跑。”
说完,一眨眼的速度人就窜出去几米远,身姿矫捷,看起来完全没受到那一攻击的影响,命黎不由得略微茫然。
所以沈慈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这算是内斗吗,明明之前还与命黎站在对立面,两人仿佛隔了天堑有着深仇大恨。
当时风光无限的沈慈安怎么就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微不可查地叹口气,莫名想起那句话,岁月是把杀猪刀,她仰着头观察了一番局势,离得有些远,命黎并不能看得万分清楚,只能隐约感觉到沈慈安目前有些勉强。
属于打得过,但会伤得很重的那种。
命黎环视一圈周围,这迫降的地点不怎么样,周围空荡荡的,建筑物全是腐朽碎屑,没有大视野躲人,更别提可能存在的攻击武器。
有点难办。
说实话,现在的局面除了倚靠沈慈安这唯一一个战力,她竟然想不到其他办法,命黎垂头看着手里的移动硬盘,想着要是能再早点破解就好了。
她蜷缩着身体,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薄弱,不让自己成为沈慈安的拖油瓶,头顶的飞舰没有发出轰鸣声,却莫名给她心悸的感觉。
说不出来是害怕还是其他因素,总之命黎连呼吸都缓慢艰难,潜意识觉得下一秒就会被发现抓走,好在仅仅是她的危机意识过重了。
沈慈安得胜归来时,一身的凌然杀气,即便遮住了面容,命黎也能感受得到。她从碎屑缝隙之间去望,看到了满地飞舰的残渣,还有专属于塔罗尼亚人的残肢断臂。
艳丽的颜色铺满一地,活像一副马赛克。
他步步走近,沉默了几秒,才哑着嗓子说道:“安全了。”
“啊……是。”命黎维持着深呼吸,以此来保证自己说话不会露怯,她咽了咽口水,说:“那我们走吧。”
因为不知道塔罗尼亚的援助战力什么时候来,他们只能尽量跑得快点,避免再次陷入苦斗。
命黎装作不经意地扫视沈慈安,眼神在对方黑斗篷上不断来回,他貌似裹得很紧了,先前还能勉强看到一点皮肤,现在是半点都看不到了。
说实话,还是有点担心的。
她尝试问了几句,但沈慈安嘴巴很严谨,不论命黎怎么变着法地询问,沈慈安满口都是没事、没关系、我很好,绝口不提之前被贯穿的伤口。
F战区虽然是后勤基地,可防守方面仍然严格,按照之前的打算是硬闯的,然现在沈慈安估摸着受了伤,命黎不愿再强行突破,只得另找路线。
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