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道她一声莽撞,还是真蠢了。
虽事情做成,摔了她郝烟雨,无非丢丢人,再多也就只会惹来几句别人口中的闲言碎语,对她并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损失。
可这样一来,做出这种事情的对方呢?曾娥自己难道就没想过?
果然。
不远处应承泽走上前来。
掌心向上,先朝郝烟雨伸过来。
郝烟雨低头,见自己的钻卡正静静躺在那里。下意识摸自己耳后,发际处果然空空。勉强笑,不好意思将之接过,并礼貌道了声谢。
应承泽摇头微笑,才不紧不慢理了理自己压根没乱的袖口,朝曾娥方向,抬眸。
他其实也早注意到郝烟雨这边情况了,当时本能也想伸手,到底慢易安阳一步。落后的英雄,便不再是英雄。
应承泽懂。那么作为主家,这样的事情在他应家场子里闹出来,自己再能为郝烟雨做的,也就只有好好出面进行善后了。
招手,旁边围观人群中立刻站出两人。着黑衣,身量彪悍,面容绷直,一看就俩硬茬。
“小少爷。”
“嗯。”应承泽唇角凉薄,“带下去。以后一切我应家地界,就不需要这位女士再出现了。”
“一切”,是什么意思?相当于直接给曾娥下了道应家对她的封|杀令。
不仅以后应家的其余宴会,还有应家所有生意场所、商广代言、参资的剧组及综艺等,不一而足,通通见了曾娥必须绕道走。
这还不算那些与应家交好的其它大家们,人家见状又会对曾娥怎么看?想必不刻意打压,但也绝对同样能避则避了。
曾娥一瞬间明白过来,险些厥倒。
眼见就要被上前的两人拉走,郝烟雨及时出声阻止:“等等。”
应承泽还当她心软,一瞬间说不清心底到底失望有几分。倒也没说什么,眼神瞥过,俩黑衣人意会,将曾娥松开,暂且退到了两步开外。
不过背着手,仍像是在随时准备着上前,显见无论如何,曾娥的结局都已注定。
曾娥踉跄站稳,失魂落魄始终弯着腰,低头沉沉望地面,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神情。
郝烟雨也不太在意,只是问:“为什么?”
为什么曾娥非要三番两次找自己不对付?她总得问个清楚。
郝烟雨不记得自己跟这位曾娥有过过多交集,一直以来,她甚至都只闻对方名。两人总共以前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今天多,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为什么?”曾娥红着眼抬头。
神情像是多少已经有些冷静下来,但又像火焰覆盖下的余烬,看似平静,只要你敢上手去摸,依旧焚人入骨。
“这圈不就这样么?你来我往,台面上背地里,都是些头破血流。”
凑近郝烟雨。郝烟雨看她扭曲的面容于自己眼前被无限放大。
“哪说得清那么多为什么?”
看得郝烟雨沉默良久。
曾娥却又转眼拨发妩媚笑,红唇冷冽:“非要问的话,大概也就只是,我看你不顺眼了吧,哈哈哈哈哈......”
曾娥已经受刺激太大状若疯癫:“你又张狂什么?今天要不是他们一个两个都护着你,以为你能好过?不过就是仗着张脸运气好而已,不然鹿死谁手,咱们今儿还真不一定!”
应承泽听她越说越离谱,拧眉不喜,抬手又要招人。
郝烟雨一个眼神制止。
让她说,郝烟雨想听听她到底还能再说出什么话来。
看着这样的郝烟雨,曾娥以为对方会被自己激到生气,会恼,怒,但没有。
什么都没有,郝烟雨只是面上风轻云淡,无念无感,似乎情绪并不会因她而起任何起伏。
这让曾娥如何能接受?她先前所做的一切都算什么?
“别这么看着我,你别这么看着我!”曾娥神情歇斯底里,动作上却狂抓自己头发开始与之相反的躲躲闪闪,言行举止十分的矛盾。
“我这么做没什么不对,大家都这样,”突然冲上前,紧紧扣住了郝烟雨双臂,这回连易安阳都没来得及阻止,“大家都这样的。”
“难道你就没有过吗?在这圈里一呆就是五年,你就当真没有过半点暗地里自己的龌龊心思?凭什么这么看我!”五官狰狞,几乎在用尽她全部力气朝郝烟雨怒吼质问。
郝烟雨瞳孔微缩。
曾娥目光一顿,立刻捕捉到了,狂喜:“哈哈,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歪脑袋到极致,从左往右,扫视郝烟雨半敛着的眼眸,确定了,“你还真有啊。”
见郝烟雨又是良久不作声,退后两步,指着她愈发大笑:“你真有!”
郝烟雨深吸口气,被戳中心事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抬头:“这就是你要说的全部?”
曾娥没想到她还能这么冷静,一时噎住。
“好,到我了。”神情冷漠向后手一翻,“我也回敬你点东西。”
易安阳挑眉。
这动作明显是朝自己示意,但这一次,他愣是没能在第一时间明白其真意。
是跟自己要什么东西?
想来想去,把自己右手乖乖递了上去。
郝烟雨捏着自己掌心骨节分明的对方手:“......”
“这是做什么?”
易安阳:“......”
易安阳没吭声。
看来是没猜对?但这里最金贵的不就属自己了么,阿烟难道不是要跟对方炫耀?
“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