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烟雨低声提醒,“我要的是手机。”
她在这种场合没办法拿那玩意儿,累赘不说,跟礼服也不搭。
所以才管易安阳要。
易安阳无趣缩手,掏了掏,递过去。
郝烟雨随手接过,都不用易安阳提醒,指尖来回画几笔,已径直解锁了他的手机屏保。
易安阳看她熟练动作,这才心中满意笑,面上也带出了几分轻松姿态。
记着对方手机号,郝烟雨按键直接拨过去。
才响第一声,对面就飞快接起,张口来句:“请问亲爱的老板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啊?”
熟悉的腔调,被郝烟雨直接打断:“良姐是我。”
良时:“......”茫然拿开手机听筒,是老板号没错啊?
“你帮我查一下前段时间,XX家不是来了份代言合约?”
原来郝烟雨是打给她经纪人良时。
曾娥听清某自己耳熟的关键词,怔愣抬头。
良时经过初时的惊讶,转而又想,凭他俩关系,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
丢开这些胡思乱想在电脑上敲啊敲,翻到了郝烟雨提到的合约计划书:“有,怎么了?”
这份不是因为当初对方给出的价位和待遇均不太理想,所以她俩一致商议已经pass搁置了吗?怎么现如今郝烟雨又主动提起?
郝烟雨侧眼看曾娥:“哦,就是想着反正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当打发时间,这个代言,我就还是接了吧。”其余事项良姐自会帮她进行接洽。
良姐闻言,也不废话:“那行。”
事情于是就在他们的三言两语间,轻飘飘尘埃落定。
一直对于曾娥那么难的事,郝烟雨却轻轻松松,曾娥目露迷茫。
郝烟雨提溜手机丢易安阳手中,见曾娥仿佛一瞬间火力尽丧,死气沉沉,颓然跌坐在地上,她不同情。一撩裙摆也就势抱臂蹲她跟前,笑盈盈问:“怎么样?礼尚,我也往来。”
郝烟雨这人吧,说实在也实在,但说小心眼,她还真就有时候心只针戳窟窿眼那么大。
贼记仇,还逮着机会逢仇必报。
所以深知打蛇七寸的道理,没必要跟曾娥嘈嘈。直接她越在乎什么,自己便开刀越拿走她什么,这多利索。
这家品牌的代言人之前还是曾娥来着,只不过一年合约期已到,听说曾娥方面一直在努力争取想要跟对方续约,但品牌方却好像不那么想。
早就已经开始在寻找下家了,而好巧不巧,最终这案子,正好还就砸在了她郝烟雨头上。
这不久现在便利了郝烟雨么?
曾娥现在被应家封杀,继续呆在这个圈里本就路子窄了不少,如果再加这个代言损失......呵呵。
代言这种东西,但凡不low的,那都是活又轻松、赚钱多还能帮明星无形中拔高逼格的神兵利器,所以一般是个人就不乐意轻易失去,比如费心巴巴的眼前曾娥。
本来之前郝烟雨对这家还没怎么感冒,她在这块资源一直不差。比这更好的大牌轻高奢,身上就足足十好几个,多一个少一个真心无所谓。
但别人有所谓,还是膈应过她的别人。郝烟雨小意温柔笑,那她可不就得好好运作运作,以作回报?
曾娥恨得咬牙,表情狠戾像要生吞了眼前人。
她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就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下气疯了,挣扎跳起来,不管不顾就对郝烟雨破口大骂:“你个贱人,个小贱人你不得好......”
旁边人眼没瞎耳没聋,一声厉喝:“拉出去!”
手抵鼻尖,暗骂一声晦气,平白脏了他应家的地儿。
曾娥已被人死死捂住了嘴。
那两彪形大汉一人腋下叉她一只胳膊,架半空就直接往出去拉拽,连她差点走光都不顾。
曾娥被像拖死狗一样往出去丢,两边让道站满了目露鄙夷的会场众人,全部高高在上,一个个矜贵风度的很。衬得她发丝凌乱衣衫脏污,更可谓形象尽失。
自惭形秽间,几度挣扎无果。见应承泽明显是来真的,曾娥这才开始心中后悔。
但也只悔于早知道,还是不应该在应家宴会上这么闹的,外头随便她拣哪里不好?
又想着真要这副样子被应家丢出去,外头还有那么多媒体记者蹲守,被拍到,她就真的彻底完了。
越发疯狂扭头,转身拼命试图向后求饶:“应少,应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易总,易总求求你们饶过我吧,求求你们......”
但她口中求遍了,也没提到“郝烟雨”。
作为受害方当事人的郝烟雨垂眸,只替她感到莫大悲哀。
众人眼睁睁沉默看着曾娥被架出去,中间路过一旁站着也在围观的沈音英时,曾娥一下看到,还曾希冀的眸光骤然亮起。
期待她以为的待她好沈音英,这回能替她求求情。
但见对方看自己一眼,就马上避嫌一般侧身躲开了,那一瞬,一股深深的背叛感蛇一样窜上她早被压弯的脊椎骨,寒意森森。
曾娥眼一厉,当场就更加崩溃挣扎乱喊:“是沈音英!郝烟雨是沈音英看你不顺眼,是她一直在撺掇我!我是无辜的,我只是受她蛊惑想要替她出口恶气罢了,郝烟雨......”余音犹响。
会场众人闻之,目光朝某个方向齐聚。
那边沈音英见状,心猛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