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知道是谁得罪了黑鬼三,只见他一边吃饭,一边骂骂咧咧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在骂谁个? 石桂见了,也不敢再多问,转身走进了旁边的风味菜馆。 大厨师葱油坚蹲在椅子上刷抖音,边刷边笑,有时候又爆几句粗口出来解解闷。 “大厨师,近派发生了什么事?”石桂递了支烟给葱油坚,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 “你问国际大事还是国内新闻?”葱油坚说:“国际上的呢,就是米国老总统上飞机时摔了一跤,所幸无大碍;至于国内的呢,就是石坑村的方水石违法占用耕地搭建猪栏,被有关部门依法拆除。” “不是这些,是那里。”石桂用手指了指黑鬼三的直播间:“那个网红黑三今晚像吃了火药,我好心好气跟他打招呼,还被他骂。” “哦,你说那个黑三?是这样的,下午他开直播,讲国学,教人做人的道理。刚好风水大师田贵兴今天也来了,坐在外面听。” “田贵兴听着听着,觉得黑鬼三没有文化,关于国学经典文化知之甚少,根本沾不到边。于是就当面吐槽,说黑鬼三是在信口开河,娱弄大众。黑鬼三不服,当场跟田贵兴吵起来了,吵到最后还把拐杖扔向田贵兴,好在田贵兴躲得快,才避过一劫。事情经过就这样子的。” “田大师今天也来了?现在他在哪里?” 葱油坚指一指其中一个厢房,说:“一个人在里面吃晚饭,点了个油菜,一个蒸排骨,都吃了将近两个钟头了,赚他的饭钱都未够交空调费!” 石桂不跟葱油坚说话了,直接走到田贵兴吃饭的门口,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 这个风水大师田贵兴以前是做牛贩子的,由于现在农业向现代化转型升级,农耕机逐渐代替了大水牛,所以耕田基本上没有牛的事儿了。养牛人少了,做牛贩子这个行业就不吃香了,赚不到钱养家糊口了。正所谓穷则思变,于是田贵兴就瞄准市场,来了个产业转移大升级,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风水先生,接替了上湖村盲公炳的衣钵。 石桂以前是耕田人,当然离不开大水牛,有水牛的地方就有田贵兴,所以他们一早就认识了的。 石桂一进去,见田贵兴早已经吃饱,坐那里剔牙打盹。台上的碟子里还剩下两粒排骨,三片苦瓜。 “兴师傅,兴师傅。”石桂叫了两声。 田贵兴当即醒来,抬头见是夏石桂,于是就说:“是你呀,驶牛桂,来,过来一起吃晚饭!”跟着拉了把椅子让石桂坐下。 “不用客气,我在县城吃过猪脚饭了,刚回来的,还饱着呢!”石桂说。 “桂哥找我有何贵干?”田贵兴问。 石桂连忙站起来,先去把门关上,然后摸了包烟出来,递了支给田贵兴。 “今天这么巧,能在这遇到了兴哥,就是想问你个事儿,让你指点一下迷津的。” 田贵兴用牙签挑了粒排骨入嘴,又吸了口烟,说:“有我田某人在,你就放心问吧,是问家宅还是事业?还是布置风水局招揽财源?” “是问一下本人爱情桃花方面的!”石桂说。 田贵兴嘴巴里本来嚼着排骨的,一听石桂这样说,笑得把嘴里东西喷了出来,还呛得直咳,连忙抓起茶杯灌了几口水,才止了咳。 “驶牛桂,你今晚是不是饮大了?怎问这些无厘头X话题的?关于爱情桃花是年轻人的事,是90后,00后的事儿了,根本与你无关。你都是爷爷级别的人马了,说句难听的,就快上山的人了。” 石桂听了,脸上有点红,他咳了下,说:“正因为我们这代人都是盲婚哑嫁,父母包办婚姻。年轻时不懂谈爱情,没有去浪漫,没有风花雪月。所以就想在有生之年,弥补一下当初的遗憾,把爱情短板补齐。卷土重来,谈一场天崩地裂的爱情!”石桂说完,一掌打在台面上,他神情有点激动,眼睛穿透窗户凝视着远方,就像远处有一个白雪公主向他招手…… 石桂平时是个老实人,讲话不多,但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情绪激昂,滔滔不绝。 田贵兴一听,马上伸手摸摸石桂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 “驶牛桂,你是不是跟老婆吵架打架,受了很大打击?” “吵架天天有,但从没有打架。” “是不是不想跟她过日子了?” “也没有!” “外面有人了?” “有是有,但目标不明确,属于可进可退,可收可放那种,目前还能控制局面。所以就想问一问你,我该怎么办?眼前的路该怎么样走?” 田贵兴用牙签挑起最后一粒排骨放入嘴,边吃边摇头:“唉,也难怪女人说男人靠得住,猪乸(母猪)会上树了。现在农村变化也太大了,就连驶牛桂你这个担屎不偷吃的老实人,都想闹出轨,都想来一场婚外爱情,试问红升四乡还有哪个男人靠得住?这件事如果让你老婆媒婆三姑知道了,你会死得比烧猪还惨!” “所以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田贵兴从椅子上走下来,拍了拍石桂的肩膀,说:“驶牛桂呀,大家都是过来人,朋友一场。有些东西我是要点醒一下你的。都这把年纪了,应该知道有哪条界线是不能踩的。记住,没有什么比家庭更重要的了,别等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才后悔莫及啊!” “哪该怎样做?”石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