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水煮的快,进屋拿了暖壶就都装进去,家里碗筷都拿走了,这会就凑合拿仅有的搪瓷杠子喝了。
“都这时候了他们咋还没回来?还喝呢?”
罗外婆睡一觉醒了,睁开眼没看见人。
“回了回了,这不老爷子说啥要做萧儿车,这不拉着他们上县里兜风去了。”
老太太气的直咬牙:“这个老不羞的!喝点酒不知道怎么好了!”
“妈,让爹玩嘛!咱们日子越过越好了!”
“你哥他们也去了?”
朝妈妈点点头:“嗯。”
罗老太太当即捂着脑袋躺下了,心说一个个不省心的,出门不带上她老太太。
这边粟萧带着几个舅舅跟外公在路上兜风,说是喝多了,其实粮食酒哪里醉人,不过是人自醉,借着喝酒说出不好意思的事。
回来正好赶上大队长家来送碗,还有满满一盆排骨冬笋,所谓还碗不还空,但是特意炖一盆大骨头也是太重了。
大队长跟媳妇俩人来的,主要是重视,以前罗老叔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几个孩子都有出息,没想到一回事可看出来了,老叔家才是真仗义。
大队长这些年随礼不少,可是谁知今日能还回来的却没有几个。
平日里跟自己家走的近的大伯二伯家都几个孩子都结婚了还就上两块钱带着十几口子来吃席,各个都给红包了,一个红包就一毛钱,可真是气坏了大队长。
主要是家家有事自己都是两块钱,想着到时候能收回来这可好啊。
但是老叔家不仅添了礼钱,还帮着出人出车出力。
明明没分家,还各个都随礼不说,还给孩子红包,幺妹一家更是花了十七块钱,这可是个大人情啊。
“老婶儿,您家花的太多了。”
兰花抹着眼泪,自己没有公婆照拂帮忙,家里重男轻女靠不住,早些年都是婶子帮忙,这些年老七当上大队长了,也爱听好听话了,倒是跟老婶家走远了。
“唉,兰花啊,不多啊,咱家哪回你们不都到啊,再说你家就这俩孩子,都结婚了也没处花了,再就是生孩子了,哪还能这么齐了。”
“老婶,那你给上五块钱礼,还跟老叔一人两块钱红包,我们咋好意思啊。”
“唉,你家今年花钱大,老婶也不会说话,俺家还有这些孩子没结婚呢。”
大队长直摸眼泪,哪里不知道老婶一家是看自己周转不开上火,老婶儿经常说教他们却实打实的想着他们。
“快回去吧,多大人了,别怠慢了新媳妇儿!”
等俩人走了,朝妈妈凑过去:“娘,你真是想着让七哥家周转的啊?”
“唉,看着长大的孩子,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啊,老了说话不中听了,看着愁白的头发哪能不难受啊。”
老太太塞了点烟丝点燃,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娘,这么多年,你们咋也不说三伯三伯娘咋没的啊?”
“唉。”
老太太想着眼眶就湿润了,死劲吸了两口烟,呛到直咳。
老太太不说,朝妈妈也是顺口一问,倒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明天能搁家过小年不?”
“能!正好过完小年回家待两天,小粟就得回京都了。”
“小粟跟歌儿早点定下来啊,省的时间长了感情淡了。”
“娘,别担心啦,时间长感情淡分开就好,若是结婚之后感情淡了不就完了。”
“唉。”老太太不懂,结了婚,一被窝一睡,有了孩子,男人不就拴住了。
“小粟那孩子好,有前途,条件还好,不能让他跑了啊。”
“妈,我们歌儿条件不好吗?可以说是正相当,虽然老爷子退了,但一比朝家都是后起之秀,是国之栋梁。”
老太太向来说不过这个女儿,干脆不说了,省的生气,人家都是为了孩子好,她倒是跟自己抬杠。
朝妈妈不认可老太太说的,毕竟自己家闺女就像丈夫说的,一个人哪里不好,尤其像是闺女这么有能力,挣一百多块钱,还搁医院里,反倒以后结婚可能会有鸡毛蒜皮的事。
但是朝爸爸觉得孩子跟粟萧处对象也挺好,毕竟看闺女一天天挺开心的,自己随着孩子长大顾不上了,有个比他们还懂闺女的人他心里高兴,但是不能表现太多,省的那小子飘了。
丈夫这套理论可是乐坏了朝妈妈,但又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
人家小棉袄贴心还保暖,自己家这玩意第一天伪装挺好,第二天就扎心又漏风。
罗家人是多年前北边逃难过来的,在城边找了个偏僻的竹林开荒种地,如今村子越来越大,口味也清淡了,小年却还保留北方二十三的传统。
二十三不上灶,灶王爷不回头,明天开始就彻底不用农忙了,今忙完休息完,几个女人就开始压甘蔗,做一年用的糖。
黄皮甘蔗不硬糖分还高,家家户户院子里都会种上那么几垄。
几个人把甘蔗一劈两半,外婆扶着后边大伯母压。
几个小家伙一人拿着一小节削皮的甘蔗在院子里来回跑。
自己妈妈就负责看着一口大锅,拿着笊篱撇沫,满满跟青俩人就抬甘蔗汁倒锅里。
看朝歌出来二舅妈乐呵道:“老外女,过来二舅妈给你削一节甘蔗吃!”
“谢谢二舅妈!”
朝歌咔嚓咬一口甘蔗,一点也不硬,脆甜全是汁水,因为天冷还冰冰凉凉的。
“咱家种的甘蔗就是一绝,可太好吃啦!”
“哈哈哈,还跟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