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崎岖的羊肠小路再往深处走,经过几个拐弯来到了凤山村。 有一条小溪在村子旁蜿蜒流去。 此时,太阳已经升上中天了。 乐志丹的家是一座四合院,门前用竹篱笆围着,上面爬满开得灿烂的金黄色爆仗花,一簇簇,一团团的。院子中间有一棵苍劲的紫玉兰树。当地人将紫玉兰叫做玉堂春,看来树龄该有上百岁了,树上绽开着一朵朵拳头般大的紫红色花,煞是好看。 乐志丹领着张少飞进了大院里。这时,院子里有一男一女正在忙着。 院子紫玉兰树下摆着几个香樟木墩,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木墩上,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水烟斗,正在一边点燃着水烟斗里的烟丝,一边在吞云吐雾。 乐志丹指着那一男一女作介绍:正在抽烟的那个是我爹,劈柴那个是我二哥乐志成,喂着鸡的那个是我小妹乐志凤。 乐志丹的爹爹叫乐敬辉,是乐家寨的寨主,年过半百,在村里享有很高的威望。 乐敬辉的祖辈从北方迁徙到天露山凤山村,后来这帮从北方迁来的人逐渐强大起来,便从凤山村分离出来,取名乐家寨。 乐敬辉的父辈既勤劳又精明,迁徙到凤山村后不久,就懂得“无商不富”之道。除了全家上山采摘木耳、蘑菇等山货,还收购山民的山珍拿到天堂圩坪,与山外那边的商贩换取海味和食盐等物,再转手卖给山里人。 经过年复一年的积累,乐寨主家成了在这天露山一带有名的富户。 乐志丹向张少飞介绍了她的家人后,满怀感激地向她爹介绍:“阿爹,他叫张少飞,今天一早,我上山摘山稔果,在山崖坳口遇到老虎,我吓得拼命逃跑,那只老虎在后追,是阿东哥从虎口中救了我的。” “那是刚碰巧了,也是个误会,当时,我还以为被老虎追的人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呢。”张少飞说到这里,腼腆地笑了笑。 乐敬辉点着烟吸了一口,抬头看着乐志丹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回来,问道:“三妹,这人是……” 乐敬辉听了女儿的述说,感激地对张少飞说:“阿飞,你救了我小女的命,请受敬辉一拜。” 张少飞急忙制止说:“乐寨主,这使不得,我相信,你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像我这么做的。” 这时,乐志丹沏好茶,端上来,给张少飞施礼敬茶:“阿飞哥,请喝茶。” 张少飞急忙还礼:“多谢阿兰妹。” 乐志成一听,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们都以哥妹相称了,那我与你……”乐志成说到这里,眼睛转了一转,目光停在张少飞的脸上,又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兄弟相称了?” “这……”张少飞有点为难地看着乐敬辉父子,“我是朝廷发配下来的罪臣,实在是不敢高攀呀。” “哦,此话怎讲?”乐敬辉征征地看着张少飞,不解地问。 “唉——”张少飞仰天长叹了一声,看了乐志丹一眼,欲言又止。 乐志丹识趣起拿起茶托离开了大厅。 张少飞端起那杯清香四溢的龙山茶,呷了一口,然后向乐敬辉父子诉说他被朝廷发配下来的经过...... 就这样,我来到了这里。 乐敬辉是个善解人意、见过大场面的人,听张少飞的诉说,此时有所明白:“天露山山高林密,人烟稀小,但可安身立命,我们的祖籍也是北方那边的。我们乐家寨也是从凤山村分出来的,乐家寨就是凤山村,”乐敬辉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大恩人,如果你不嫌弃,就在俺家住吧。” 张少飞摆了摆手推辞:“阿辉叔,不必客气了。” 乐敬辉:“为什么?” 张少飞:“我不想给你们家添上麻烦。” 听到张少飞如此说,乐敬辉的眉毛往上挑起,脸往下一沉,不高兴地:“哟,如此说来,你是把我乐敬辉看偏了。你今天对我是救命之恩,这可是大如天呀。如果我不报答你,我是会遭到天谴雷劈的呀!” 张少飞还在犹豫:“这……” 乐敬辉知道张少飞心动了,便想出一个理由:“我希望你能住在我家,再采些山草药给我女儿医治,让她不留后遗症。” 乐敬辉这一招真灵,张少飞再也没话可以推搪了。 张少飞想了想,向乐敬辉说:“阿辉叔,既然您这么盛情相邀,那么,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乐敬辉双手击掌,朗声道:“好呀,就这样定了! 张少飞感激地看着乐敬辉,说道:“太感谢辉叔了。” “见外的话不要再说。”乐敬辉指着搁在大院里一角的几根猎叉,朗声说,“有我们一家在,谁也休想在乐家寨上动你一根毫毛!” “谁在我们地头逞凶,管叫他有来无回!”乐志成顺着他爹的话说。 乐志丹挥着拳头,声音激昂:“我虽然是一介弱女子,但也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张少飞感激地:“太打扰你们全家了。” “阿东,你来到这里,我们全家都很高兴。你放一百个心,担保你平安无事。”乐敬辉拍着胸膛说。 乐志成朗声道:“阿东哥,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 乐志丹显出山里人特有的热情,鹅蛋脸上绽开笑靥:“阿飞飞哥,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一样,不要客气。家中的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