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万8月3日抗争和东京分部的事情都暂且告一段落。
绘里并不是拒不认错的性格，她认真反思了武藏祭那天的纰漏，然后对花垣武道道了歉。
“虽然很想说没关系，”一直以来表现得都有些懦弱的黑发青年难得强硬了一回，他握紧了拳头，第一次毫不避让地直视她的眼睛，“但那事关我朋友的生命，我没办法替他原谅您。”
绘里沉默了一会儿，非常诚实地坦白：“我确实没有多少歉意，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那位叫Draken的朋友。”
“诶？”花垣武道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
绘里看着他惊诧的面容，嘴角微微扬起。
“那天晚上我派了人去盯着停车场的斗争，但是在大雨和混战中没能及时掌控凶手的行踪，”她平淡地诉说着事实，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但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重视，“不过，事态也并没有发展到你经历过的最糟糕的时刻。”
“可是……”
“答应你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个任务，只要是任务，就存在失败的可能性。”
绘里并不觉得未来需要改变。
东万再怎么发展，要在她还活着时追赶上彭格列也不太可能。
她也并不信奉英雄主义，对于把谁拯救出来也毫无兴趣。
这件事对她而言，确确实实只是一个上头派发下来的任务。
“对于杀手来说，掠夺生命与生命被掠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如果他死了，也只能证明是他不够强。”
花垣武道第一次真正窥见绘里带笑的面庞下的冷漠。
他震惊地退后几步，靠在门上，眼中染上了怒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或许他来找绘里求助是一个错误，只不过是自己去做这件事而已，他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绘里，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这种东西？”稍显稚嫩的声音从绘里面前的电脑上传出，“对于自己的后悔和懊恼，有时候也得好好说出来才行哦？”
绘里别过脸：“我又没有说谎。”
桌上的电脑自动转了过来，出现在花垣武道眼前屏幕里的是穿着一身西装、带着礼帽的……小孩子？！他吃惊地张大了嘴。
现在的黑手党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了吗？！
“收起你那副蠢样子，”绘里这时候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情，她靠在椅背上冷冷开口，“这是我的老师。”
“ciao~我是Reborn，是世界第一杀手哦！”面容精致的男孩扬起手，对花垣武道打了个招呼，“如绘里所说，我是她的老师。”
花垣武道在办公桌后投来的冰冷目光下收回了想询问年龄的话语。
“绘里，你也差不多该好好道歉了。”屏幕中的男孩转了个身，他背后还有一台电脑，画面里是他们所处的办公室的监控屏幕。
绘里坐得稍微端正了一些，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
“我记得明明是Reborn老师你建议我不要过多插手的，只要能保住命不就行了吗？”她咬碎了嘴里的糖果，看向花垣武道。
“非要说的话，我只对让艾玛难过这件事情感到抱歉。”
“哼~真是不坦率啊，绘里，”Reborn笑了一声，“你还是没明白为什么首领让你来做这个任务吗？这可是经过云雀同意的。”
“恭弥哥？”绘里皱起眉，随后眼神稍稍软化下来，“这我可没有听说过。”
“在你想明白之前，我有一个消息告诉你——那个人，好像快醒了哦？”
“……是吗。”
绘里将电脑转了回去。虽然没有露出什么激动的表情，但花垣武道觉得办公室里的温度都莫名回升了好几度。
坐在办公桌后的少女忽然斜了他一眼：“塔齐亚，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花垣武道：“……”
他默默退了出去。
“鉴于你在这次行动中的愚蠢表现，过去看他的时候顺便让可乐尼洛再好好锻炼一下你吧。”
这是他在关门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松月助理正等在门口，他看见走出来的花垣武道，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露出微笑：“塔齐亚君，要不要来聊一下？”
人命轻贱如草芥，这是绘里在过去十多年里学到的东西。她并不认为这是错的，会死在那种儿戏般的谋杀里，本就是不够强的证明。
不够强的人，总会死得比较早而已。
只不过——绘里想起那天Reborn平静冰冷的剖析。
他说：“这可不像你对待任务的态度。”
他问：“绘里，你想要看到什么？”
想要看到什么？
绘里闭了闭眼睛，被坐在桌对面的艾玛唤回注意力。
“绘里姐…绘里姐？”金发少女有些不满，但见她眼下一片青黑，又忍不住心疼，“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我今天不该约你出来的。”
“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有点失眠，”绘里搅了搅面前的咖啡，她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轻轻叹了口气，“艾玛，对不起。”
“诶？”艾玛有些惊讶，沙金色的眼眸里带着疑惑，“绘里姐，你在说什么？”
“你的小男朋友怎么样了？”绘里支着脸颊，转移开话题。
“什、什么男朋友！”艾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她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嘴里，咬着勺子边缘，“Draken那个笨蛋好得很！马上就活蹦乱跳了！”
毕竟那天晚上用了火焰给他处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