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的人就径直离开了药铺,素琴当时担心她有什么意外,根本没想起问他是谁。
待她病好后,她再想寻到他,却是人海茫茫无处可寻。
后来她打开了那个深青色的荷包。
令她意外的是,荷包里竟然放着几颗饴糖。
他竟然会随身带着糖吗?
……
少女双眸明亮又润泽,她那般盯着一个人瞧,仿佛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很有欺骗性。
褚漠神色未变,他语调很淡:“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景谙立刻反驳道,她张口想解释清楚,但对上褚漠那双没有感情的深眸,她刚掀起的喜悦顿消,只剩下满满的失落——他已经忘记她了。
两个月前,他大概在清原县救了许多人,多她一个不多,他没有必要去记住她的模样。
那段经历,对她而言是特殊的,于他而言却未必。
小姑娘垂了眸子,声音低了下去:“我不会认错人的。”
她有心解释,却不好在这里将那段经历说出来,她只能倔强地说了这么一句。
褚漠眼皮都没动一下。
郑澜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了一下,她刚说出一个“王”字,褚漠看了她一眼,毋需多言,郑澜话音一转,口中的话变成了:“公子可是挑好玉件了。”
王公子,他姓王吗?
景谙没看他,却是支起耳朵听着呢。
褚漠当作没有察觉她的小动作,他单刀直入,不想废话:“你要正骨?”
这话却是对着景谙说的。
小姑娘被这句话惊得抬头,她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腿:“我左边的脚踝扭伤了,医馆里的大夫说要让会正骨的大夫治一下就好了,可是他不敢动手。”
没有把握谁敢去动人的骨头呢?
阮暮雪等她说完,朝着褚漠看去:“公子是认识会正骨的大夫吗?可否告知我们在哪里。”
褚漠淡声道:“我会正骨。”
简简单单四个字惊了堂中三人。
郑澜惊讶的是堂堂王爷会愿意出手帮一个姑娘家正骨,她不由更加疑惑这两人的关系。
阮暮雪则觉得褚漠的语气和表情太过轻描淡写,她不太敢信。
她刚想再问几句,景谙抢在她前头道:“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她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这里竟有一个现成的大夫等着她。
褚漠没回她这句话,他走到景谙面前,蹲下身去检查她的左脚脚踝。
小姑娘脚踝纤细,只是现下有些肿胀,他隔着素袜握住那截纤细的脚踝,检查确定她的伤势。
小姑娘能忍得很,不说一句疼。
褚漠检查一番又问了几句,确定她的伤势如何,而后抬头看向景谙,瞳孔依旧是那般墨黑深沉之色,他轻声道:“小姑娘,学会怎么杀人了吗?”
这话问得骇人,景谙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但她还快意识到,褚漠分明是认出她了!
他在骗她!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左脚那里一阵剧痛袭来,完全不亚于刚刚在马车里面那一撞。
“啊!”
景谙忍了多时,这突如其来的一痛,她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
阮暮雪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很疼吗?”
她转而怒视褚漠:“你到底会不会正骨,你该不是在骗我们吧!”
褚漠起身,他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悬在景谙头顶:“站起来试试。”
那瞬间的疼痛过后,景谙意识到有些不同了,她听褚漠的话,站起来动了动左脚,又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真的不疼了!”景谙惊喜地看向褚漠,她又往前走了一步,笑容更加灿烂:“你又救了我一次!王公子,你人真好。”
人真好……
还真是朴素又实在的一句夸奖。
她若是知道他是谁,怕是就说不出这句话了。
毕竟她先前才说过,他许是横眉立目的凶神恶煞之相。
褚漠耳边淡淡掠过小姑娘那日对他的评价,他没有纠正她的称呼:“伤处还需用药,近日别多动。”
伤处用药,自然可以在医馆买到。
景谙被他叮嘱了一句“别多动”,一时不敢再往前。
褚漠管完闲事,无意多留,他转身要离开。
景谙急切地跟了两步:“你要走了吗?你是住在安槐县吗?还是家在京都?你都帮了我两次,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你就这这么走了,我怎么给你谢礼呢?”
救命之恩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帮忙,她心底很是感激他,也想补上之前没说的感谢。
景谙连着问了好几句。
褚漠没有回头:“不必。”
他不需要什么谢礼。
今日也只是看在景老先生的份上,才会多此一举。
景谙动了动唇,犹豫几下还是眼睁睁看着他走远了。
她刚刚问了那么多,他却一句不肯回答,显然是不想和她继续有什么牵扯。
或许这前后两次帮忙,于他而言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有她将这些“小事”放在了心上。
景谙目送那身影渐渐远去,她有些失落,但片刻想到什么,转而看向郑澜:“郑娘子,这位王公子是来向你买玉摆件的吗?你认识他吗?”
她还想从郑澜口中问出关于褚漠的事情,只是褚漠不想透露身份,郑澜自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