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轻呼一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与此同时,还有液体顺着额角脸颊往下淌,痒痒的。
唐棉下以为是自己流了血,心里的害怕使得额头上的痛感仿佛也更重了。
景砚南方才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便看见小姑娘满脸乌黑浓稠的墨汁,正缩着肩膀可怜巴巴地流眼泪。
他心里一紧,立马上前查看。
看着亦被墨汁弄脏的桌案,景砚南猜到了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单臂将地上哭得伤心欲绝的小姑娘抱起,一扫桌案上的奏折,将她放了上去,弯身将她圈在自己和桌案之间。
“磕到这儿了?”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额头。
指尖瞬间也染上浓黑的墨迹。
他离得太近太近,唐棉下顺着桌案垂下去的小腿不安地晃了晃,踢脏了男人衣摆。
男人毫不在意,哄小孩子那般拍了拍她后背,问:“很疼?”
唐棉下还挂着眼泪,扁着小嘴点了点头。
而后,一阵堪称轻柔的气流落在额头上,唐棉下跌进暴君深邃漆黑的眼睛里。
听见他问:“吹吹还疼不疼?”
吹吹……好像真的有好一点。
可唐棉下还是很害怕,她吸了吸鼻子,“陛下,我流了好多好多血,会不会死掉呀……”
景砚南:“……”
他难得笑了出来。
从她腰间抽了帕子,给她擦了擦小脸,耐心哄道:“是墨,不是血,别怕。”
咦?
唐棉下垂眼往他手中那条帕子上一看,果然全是黑色墨迹,没有血。
瞬间松了口气,她方才都要怕死了。
景砚南简单给她擦拭了一遍后又用温水湿了张帕子将她清理干净,亲自取了寝衣给她换上。
洗净墨迹后,唐棉下白净额头上被石砚磕出的红痕便一览无遗。
景砚南手指沾了药膏给她上药,自认动作已经放得极轻,唐棉下却还是喊痛。
他的小姑娘果真娇气。
景砚南拿她没有法子,低头想要亲亲她泛红的额头,却被一只小手抵住了胸口,阻止他的靠近。
小姑娘手上根本没有多大力气,软绵绵覆在他胸口上,让人口脏像被外头的雨水浸泡过般,软成一片。
“怎么了?”景砚南的声线很低,带着丝喑哑和蛊惑。
唐棉下咬了咬唇,移开了目光,壮着胆子说:“陛下身上脏脏的,会把棉棉刚换的衣裳弄脏的。”
景砚南几乎是气笑了。
他明黄的外袍上染了不少墨迹,全是她的小爪子抓的,就连侧颈上都沾了一些。
他都未说什么,这小没良心的现在却嫌他脏了?
“你衣裳是谁给换的?”景砚南故意惹她一般,不顾她的抗拒将人拦腰抱在腿上,拿脏了的侧颈去蹭她干净洁白的脖子。
唐棉下直躲,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景砚南的身体一瞬间僵硬,按住怀里的女子不让她乱动。
许是他那时面色实在是沉,唐棉下有些委屈,坐在他怀里小声嘟囔:“陛下阴晴不定,对棉棉一点都不好?”
“对你还不够好?”
景砚南看着她笃定的眼神,真真觉着她是没有心的。
“你是不是要气死孤才甘心?”他叹了口气,说。
现在想起来,唐棉下依然不明白那时景砚南为什么会觉着自己想要气死他。
他那样□□,她哪里敢气他。
唐棉下只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暴君明明就是对自己一点都不好,脸色比天气还要易变。
正如此时此刻,她亦不懂姐姐为何也说她是懂得如何气人的。
难道说实话便会让人生气么?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气别人的……
为了奖励唐棉下今日替自己出了口恶气,王嘉仪决定为她一掷千金。
虽未买成小狗,可两人回府的时候收获颇丰。
唐棉下得到了一盒漂亮的新首饰,还有一大摞全新的话本子,上面还有栩栩如生的绘图,够她趴在床上看好些天了。
陈氏得知此事后,直骂自己的女儿傻。
王嘉仪今日高兴,被母亲骂也笑嘻嘻的,不觉着难过。
陈氏看她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也懒得再多说。
只心道这小杂种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
不久之前嘉仪还厌恶她至极,同自己处在同一阵地,提起这丫头就要马上两句解恨的程度。
今日一起出去了一趟竟就天翻地覆,花钱给她买了这么些东西,还替她说话。
自己的女儿还是过于单纯,才会被这惯会装傻充愣的欺骗。
陈氏几乎可以借此想见,唐棉下的娘是耍了怎样的心机和手段在边关那种地方蛊惑住了她家侯爷,生下了唐棉下。
看如今承安侯对这丫头片子的疼爱程度,就能知道侯爷对那女人如何在意了。
陈氏深吸了口气,快速捻了几下佛珠,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
第二日一早,承安侯被几个好友约去狩猎,大抵要在外头待上个三五天。
临走前叮嘱陈氏若家中出什么事记得立即差人去知会他一声。
承安侯是怕皇帝再哪根筋搭错跑去他府中找小公主麻烦,不过误会已经解除,小公主并非他要找之人,也没有长什么红痣。
故而承安侯认为此事其实已经了结,皇帝没有再来他府中的动机和必要。
那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