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
她登时傻住,反应过来又怒火中烧。
晏、泽、之!你奶奶的!给我等着!
“你还想跪多久?”梁琮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符婉儿却心头一噔,下意识竟想缩回去。
她太了解他了,面上越是平静,转头翻出来的浪就越是骇然。
同他做夫妻的那些年,爱恨不提,倒是怕他的时候更多。
虽然这辈子变着花样地存心惹恼他,但这样的梁琮实在让人犯怵,显然是惹不起的。
她麻溜从桌底爬出来,讪讪一笑,“吓我一跳,走路没声的。”
想吓死谁啊。
梁琮看都不看她一眼,扭头就走,倒是没忘记把人拽上。符婉儿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手腕上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捏碎。她喊了两声痛,梁琮理也不理,十分强硬地把她拖出了奉先殿。
正嘟嘟囔囔一脸盘算着从左殿出来的小太监撞上这一幕,虚眼看了看,怎么像是同一个姑娘。
咂了下嘴,可以啊小姑娘,年纪这么小,却把全京城最打眼的两位公子哥儿都勾搭上了,可惜方才没看仔细些,不然也见识见识是何方神圣。
在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后,符婉儿忍无可忍,气急败坏道:“晏淮人呢!”
梁琮猛地停下脚,寒风中转过头,双目发红怒不可遏。他一把拽过她的手拉到跟前,死盯着她质问道:“左一口晏淮,右一口晏淮,他做什么去哪里与你何干!需要你上赶着问?你们是外亲还是内亲,不过离得近了些,就这般不顾死活地要好了?”
他失控地低吼起来,“你一个清清白白的闺阁女子可有半点廉耻之心!为了找点乐子,整日不错眼地跟着一个外男瞎跑,他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也要跟着去吗?他自来是有本事极了的,只怕本事过了头,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的胆子几时能放到该放的地方去!不想想你自己,总该想想你外祖母!出了事全当我是死的,我就这般不值得你信任?”
吼完胸口一起一伏,拳头攥得发白,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完美的面具裂开后全是茫然不解,“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本是自问的话,一时赌气脱口而出,当即后悔。
他整个人定住,甚至不敢去看符婉儿的表情,自弃地闭上了眼。
符婉儿像是被骂蒙了,呆了一会儿。
“可是,我的衣裳在晏淮那里啊,这样回去肯定会被问的。”
梁琮猛然睁眼。晏淮的人找上他的时候,他气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衣裳。
再看符婉儿,已然冻得发晕,眼睫垂泪,鼻尖通红,想搓一搓脸都伸不开手指头。
她带着哭腔结巴道:“陈妈妈本想给我里头多穿一件,我…我嫌袄子太厚,再多穿就不好看了,硬是偷偷脱了。早知道…就该老实听话的,这下回去要挨骂了。”
泪花涌出眼眶,朦胧的视线里,梁琮正手忙脚乱地脱外袄。
她另一半衰老的灵魂冷眼看着这一切。
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自残式报复的快感。
正如她熟悉梁琮的怒火,她也很清楚该怎么让他陷入悔意和痛苦之中。
但这风啊吹得太大了,迎面一阵,再发热的头脑也该清醒了。
她慢慢收起了眼泪,沉默半晌。
“你没有哪里不好。如果你一定想问个明白,我可以告诉你。”
梁琮解扣子的动作一顿,然后就改变了主意,他把外袄重新穿好,眼里再无波动。
“让你冷一冷脑子也好。”说完他转身离开。
符婉儿自嘲一笑,远远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奉先殿。冬日的衣衫都是一层又一层,少了一件倒不至于失礼,只是偶尔有人看见不免惊讶,这小姑娘可真抗冻。
到了宴客的宫殿附近,人渐渐多起来,留神听见几句议论,说是驸马遇刺,公主得晚两个时辰出宫了,眼下还在乾清宫,皇后娘娘陪着。
符婉儿暗自舒了口气。
就不知晏淮那家伙抽什么疯去了,叫谁来接她不好,偏要使唤梁琮。
快到门口,路边出来一个内侍拦住梁琮,暮色中低头哈腰道:“方才公子跑得太急,有东西落下了。”
递出一个蓝色包袱。
梁琮认出是方才替晏淮传话的人,寒着脸接过,直接甩给符婉儿。
符婉儿咬咬牙,也顾不上在外面,拿出长袄迅速穿上。仔细拍了拍褶子,再抬头,梁琮已经丢下她往前去了。
她看向小内侍,想打听下晏淮的行踪。
“还要我请你吗?”梁琮停住,阴沉沉道。
小内侍极有眼力,“晏小公子很安全,姑娘不必担心。”冲符婉儿行了行礼便离开了。
两人气氛诡异地进了殿内,姜家一家正被围在人堆里,三位夫人应酬不断,两位儿媳在旁作陪,小崔氏如鱼得水很能插上话,段云诗则一脸不自在,略显落寞。
姜妙仪等人也已回来,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符婉儿悄悄靠近不想引起注意,却被敏锐的小崔氏抓个正着。
她笑着向众人告了声罪,来到符婉儿身边问道:“符妹妹怎么没和妙仪他们一起回来,晚了这么久是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
符婉儿灵机一动,脸不红心不跳道:“同予珹哥哥一起,随便逛了逛,我对皇宫不熟,不知哪儿是哪儿。”
小崔氏从她肩头看出去,梁琮就在不远处,发现她望过来,还点了点头回应。方才确实没在梁夫人身边看见他,况且以梁琮的为人,小崔氏自然放心。
不过她还是察觉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