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道:“未来很长,你不用着急做选择,我等一等便是。”
马车缓缓停靠,梁琮没再多说,伸手又帮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口,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符婉儿愣愣看着马车驶远。
马车路过前边的晏淮时也没停,只放慢了点速度。
晏淮跟着送了几步,马头与车厢齐平。
车里人道:“时至今日,你我终究是要走不同的路了。”
晏淮笑了笑,“我晏淮交朋友从来不看同不同路。”
车里人没再说话。
晏淮也收住缰绳停下,挥了两下手就当告别。
当晏淮骑着马回到符婉儿身边时,符婉儿还在出神。
“舍不得了?”他似笑非笑地打趣。
符婉儿仰头看他,气不打一处来,“你站那么高干什么?”
这话说得没甚道理,但晏淮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跳下马站到她身前,伸手在两人的额头之间比划了一下。
“还是得仰着点看我。”
符婉儿怒目圆睁,“傻大个了不起啊?”
她这会儿神经跳脱,又突然指向晏淮的马道:“你不是说要教我骑马吗?”
晏淮挑了下眉。
最后在少年的指导下,女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战战兢兢爬上马背,并再三警告少年要是敢松开拽着缰绳的手他就死定了。
晏淮倒是没笑话她,乖乖走在前面替她牵马。
被迫走得太慢,马儿还有些委屈,拿喘着粗气的马头拱了拱主人。
晏淮摸了摸马脖子安抚,“忍着点吧,你上头那位小祖宗耍脾气呢,惹不得。”
这回换她居高临下了,符婉儿心里舒坦不少,便没跟他计较,望向远处的山峦,发现马上的风景确实不错,心情刚要转好。
晏淮随口提起一般,“梁琮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符婉儿原想敷衍过去,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就是些家长里短的俗事,晏三公子想必觉得无聊至极。”
晏淮道:“走得比乌龟还慢,我和我的马已经够无聊了,说来听听也无妨。”
符婉儿瞅了眼他的侧脸,“无非是梁家什么时候提亲,我和予珹哥哥什么时候成亲之类的事。”
晏淮没什么反应继续往前走,可走着走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成亲?”他无法理解地看向符婉儿,“你才多大?成什么亲?”
符婉儿强调:“以后!我说以后!”
“既然是以后的事那就该以后再说。”晏淮啧了一声,“他的功名八字还没一撇呢,想得还挺……远。”话到嘴边的美字临时改成了远。
符婉儿还想再试探几句,他却莫名不耐烦起来,在一声惊呼中单手将人拦腰抱下马,随后自己翻了上去。
“早点回去。”晏淮瞥了眼她身上的披风,顿了下,一字一句道:“记得喝醒酒汤。”
说罢驾马疾去,留下符婉儿在一阵风尘中气得跳脚。
回程路上,因为要等妙仪,女孩们乘坐的马车走得很慢,宏澈宏拓骑马早早甩开她们一大截。
约莫半个时辰后,妙仪才从一条小巷出来钻进马车,刚坐下便察觉车里气氛不对,妙慧笑而不语,妙宁则用她黑不溜秋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符婉儿。
符婉儿如蒙大赦般看向妙仪,“还顺利吧?”
妙仪嗯了一声,眼神有些躲闪。
妙宁冷不丁道:“你是没看见,刚才我们的小表妹有多招人稀罕。”
妙仪心生疑惑,看向妙慧。
符婉儿连忙打岔道:“渥丹姐姐怎么样了?”
妙仪脸色微变,干巴巴地说了句还行。
符婉儿便识相地没再继续问。
妙仪的奇怪反应引起了妙宁的注意,她立刻抛下符婉儿,拐着弯问起赵渥丹的情况,可惜妙仪嘴巴很严,一直到回府,也没撬出什么消息。
符婉儿下了马车直奔来安居,却还是不慎被妙宁缠上。
耳边凉飕飕飘来句,“我今天可算救你狗命了。”
“晏三那人争强好胜起来无所顾忌,你若当众给他下脸,势必要得罪他,而梁琮是你的未婚夫,也不能不给面子,真真是为难你了。”
符婉儿不料她是这般作想,松了口气,立马道:“多亏表姐人美心善,替我解围。”
妙宁却玩味地看着她,“可话说回来,晏淮这两年对你确实是越来越好了,比之梁琮都不差。”
其实她哪里摸得清晏淮的想法,更多是在刺探符婉儿的心意。
符婉儿心里门清,并不慌张,笑道:“表姐这么说难道是在羡慕我?”
妙宁被她逗笑,“晏淮为人大方,好起来对谁都好,哪怕是路边的小猫小狗,只要入了他的眼,他都能捧到天上去。你觉得我会羡慕那些脏不拉几的小猫小狗?”
“况且他的性子善变得很,谁知道哪天没了兴致扔到一边,比谁都冷酷无情?所以妹妹呀,有些事可千万别当真。”
说完观察起符婉儿的表情。
符婉儿不由想起外祖母和梁琮的话,与妙宁当下所言竟有些不谋而合,心里不觉蒙上一层阴霾。
她敢当着梁琮的面吐露真言,却不能叫妙宁抓住话柄。
所以面上一派淡然,“多谢表姐提醒,人与人相处,是该留有几分余地。”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那股烦躁一时间怎么都消不下去,她也不愿深想,回了来安居掏出佛经一口气抄了十几页,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