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攻虎蛮!”两个主力军,浩浩近四万人,仗着弓弩的掩护,整齐的刀盾军阵,已经冲到了山背附近。 饥寒之下,又受了滚石和埋伏的惊吓,虎蛮人在诸多洞主的怒喝下,仓皇拿着武器迎战。 以盾挡斧,以刀劈敌。近四万的蜀州儿郎,步步为营,歼杀了几波,并未围得太死,在于文的统领之下,按着徐牧的意思,反而是有意无意的,留下通往北面山林的路。 “敬告南林虎蛮狗,我徐家军十万大军,已经在南林山脉,布下天罗地网!” “尔等受死!” …… 寒风凛冽。 隐在暗处,弓狗带着山猎射手,齐齐拔动弓弦,一拨拨飞箭射去,那座高耸的虎神图腾。 那串敬拜的勇士头骨,在弓狗数次的瞄准之下,卡绳射断,整串头骨忽而掉了下来。 天地间,仿若响起一声清脆的“砰”声。十几个头骨,至少摔碎了四五个。 无数还在死战的虎蛮人,见着这一幕,皆是脸色狂怒,弃了鏖战的蜀卒,疯狂地往虎神图腾冲去。 “虎哥儿!”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司虎,从旁边的埋伏中跳出来,将余下的头颅,一下子抱在怀里,带着三千人的平蛮营往北面跑去。 疾跑之中,司虎似是摔了一跤,原本抱着七八个头骨,又烂了三四个。在后狂追的诸多虎蛮人,脸色一白,又是一声尖锐的长叫。 “虎哥儿像个傻憨!快起来啊,绕到北面!这些虎蛮狗剁头的!”抱着斧头的孟霍,一时急得大喊。 “这便起了——” 刚起身的司虎,脚步一挪,又不知觉踏碎了一个头骨…… “啊、啊!” 一个个的虎蛮洞主,脸色气得涨红,顾不得腹背受敌,直接弃了鏖战的蜀卒,尽是朝着司虎,不要命地追去。 司虎鼓着眼睛,还想着摘了斧头,转身打架,但一下子,似是又闻到了羊肉汤子的香气。急忙抱着最后的几个虎蛮头骨,带着平蛮营继续往北面跑。 …… “虎将军这一轮,算是彻底激怒了虎蛮人。”东方敬艰难开口,“战场已经分割,被围在山背之人的虎蛮,已经不成气候。” 徐牧脸色无语,司虎这一茬,算是立了一回大功。 东方敬目光微动,从旁折了一根枯枝,开始在地上描画起来。 “军师,这是何意。” “主公,此处离着出南林的狭道,尚有许多距离。不若射出信号箭,通告另外四路的虚军,开始擂鼓驱逐。” 徐牧抬起头,沉沉看着前方。 战场瞬息万变,这个道理,不仅东方敬懂,他也懂。 山背之下,余留的虎蛮人已经数量不多,在层层布局之下,宛若惊弦之鸟,乍看过去,明显生了退意。 但尚有许多虎蛮勇夫,亦是挥动着战斧,和蜀卒战成一团。 临死的反戈一击,往往是最惊人的。倒下的,不仅是有虎蛮人,亦有许多蜀卒。 “如军师所言。” 立在风中,徐牧扬手,紧盯着动作的魏小五,开始立在高处,怒吼着摇动徐字旗。 不多时,一支穿云信号箭,再度在天空炸开。仅隔了一会儿,四面八方的位置,隐约间,便传来了擂鼓震响的声音。 “杀!” “围剿虎蛮!” 两路的主军,步步紧逼,刀盾与弩弓的配合,不时便将顽抗的虎蛮,射倒一批又一批。 “主公,不可强逼,若虎蛮生了死志,则更加棘手。” “我知晓。”徐牧点头。这实则和攻城一样,围三阙一,让这些虎蛮人有一股生还的希望,不至于拼命死挡。 有意无意的,通往北面的几条山道,密密麻麻的,都是逃窜的虎蛮人。遥遥看去,隐约还看得见司虎的人影,抱着头骨狂奔,约莫是又滑了一下,头骨多摔碎了一个。 冬日的山峦,虎蛮人的谩骂怒叫,回荡在耳畔边。 喀嚓。 于文推刀往前,捅死了一个虎蛮小洞主,随即沉着脸,仰头看着北面,这阵仗,乱了套的虎蛮人,更像疯子一般,只知仓皇窜逃。 “列阵——” 蜀卒的阵型,步步前推,在丢下一具具的同族尸体之后,虎蛮人已经不管不顾,再无往日的叫嚣。 “留下两千人,收拢尸体,莫留活口。”于文冷声下令。 “余下者,请随本将一道,追剿蛮狗!” 命令之下,诸多的蜀卒声声高呼,每一张脸,无不露出狂喜之色。 虎蛮人为祸蜀州数百年,到了今日,是他们这些人,用手里的武器,捍卫了家乡。 …… “伯烈,虎蛮人被逼入了北面。”徐牧松了一口气。 “是主公之远见,选在冬日与虎蛮开战,若让我来说,主公才是头功。放眼蜀州数百年,蜀王换了一个又一个,无一人,有主公这般的魄力。” “虎蛮如蛆附骨,早该去除才是。” 选在冬日,是考虑到虎蛮人的饥寒交迫。当然,若是秋掠的那一波,于文没有挡住,让虎蛮掠到了粮食,这冬日开战,根本就是个笑话。 “伯烈的性子,倒是有些像文龙了。” 东方敬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