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雍的命令之下,半数人抄刀扶盾,半数人近射,将围阵的北渝人,硬生生撕开了一个角。
“怎的?”指挥之中,对于突然杀入的古怪蜀人,尉迟定脸色大惊。而且,他从未见过这般的人马,近战之中,居然不是白刃拼杀,而是直接用弩近射。
这蜀人的弩,更是古怪,能射五珠而不停。
一时间,密不透风的弩矢,便如只眨了个眼,麾下的步卒死伤惨重。
“兄长,快分一支人杀过去!”在尉迟定身边,解瑜咬牙切齿。
“我正有此意!”尉迟定点头。
命令之下,并没有要多久,分出的四五千北渝步卒,迅速列阵扑去。
“步弓!”杀过去的北渝裨将,迅速高喊。刀盾的掩护之下,北渝步弓的阵阵飞矢,蓦的从天而降。
“合阵,换弩矢!”晏雍临危不惧,再度下令。
砰砰。
原本露出的盾隙,一下子合了起来。大盾之下,北渝人抛落的飞矢,并无任何的杀伤。
算着回射的时间,晏雍沉着脸色。
“开阵!”
未等北渝人冲到,盾隙重新露出,不多时,虎步军的半数连弩手,换好弩矢之后,再度近射而去。
近了射程,半道上的北渝士卒,一下子纷纷栽倒。
“统领,敌军近了!”
“拼杀!”
不同于弓箭,弩矢无法抛射,若敌人冲到近前,厮杀混乱,再用连弩的话,恐伤及袍泽。
晏雍身先士卒,操着一柄短刀,率先冲了出去。在他的身后,三千人的西蜀虎步,也纷纷举着大盾,跟着前行。
“三人一哨,二刀一弩!”
三人成行,两人取盾刀御敌,另有一人,谨慎地举着连弩,游走在周围。五连珠的弩矢,不断寻着机会,将敌军射杀。
只等射完五珠,连弩手喊了一声“掩”,两人的刀盾迅速退后。空弩者取刀立盾,换另一人继续游击。
在晏雍的带领下,三千人的虎步有条不紊,将扑过来的数千北渝人,杀得溃不成军,步步后退。
晏雍举目远眺,只思量了一会,并没有浪费时间,在杀退第一拨的敌军后,带着人继续往前。
“还有无道理……”在听到败军的声音后,只等尉迟定回头,一下子目瞪口呆。分出去的数千人,只隔了不久,便被这支古怪的蜀军,杀得一场大败。
“兄长,定是蜀人的精锐,与白甲骑同出一辙。这些蜀人,知晓我北渝有卖米军,有燕州弓骑和银戟卫,瞧着他们,便有样学样了。”
尉迟定沉着目光,没有答话。到了现在,局势已经有些混乱。原本北渝是大好的优势,堵着白甲骑和断后军来杀。
现在倒好,又来了蜀人的精锐。
“尉迟定,快想想办法,蜀人转守为攻了!”正当尉迟定想着,蓦然间,响起了胡贯的声音。
他惊了惊,等再回头,发现原本守势的西蜀断后营,开始弃阵,配合那支数千人的西蜀精锐步卒,朝着他们反杀而来。
“迎战!”
……
砰。
前方不远,平阔的地势上,又有十几骑的蜀骑,被冲来的卖米军,以锤器相击,砸得吐血坠马。
陆中杀红了眼,抬手戳枪,连着刺了几轮,才将一个卖米军精锐,戳死落马。
“将军小心!”
等陆中刚要回头,便听到旁边袍泽的惊喊。
锵。
刚回了枪,待陆中抬头,便发现面前一个满脸杀气的中年将军,正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若你在北渝,我常霄定要夸你两句,少年肝胆入沙场,端得一句英雄。”
常霄声音沉沉,迅速回了短锤,以手盾相击。
陆中目光凛起,再抬枪来挡。
常霄眯眼而笑,另一手举起短锤,照着陆中的头颅,没有二话狠狠砸下。
“陆将军——”
嘭。
陆中惊吼,急急弃枪后跃。退去之时,依然避不开肩膀,被常霄的短锤,砸得血珠四溅。
咳血摔在地上,没等陆中起身。
常霄皱了皱眉,重新奔马而来。擒贼先擒王,即便是个少年小将,他亦没有任何的停顿。
他赐姓为“常”。这天下,只能是常家人。
铛。
四五骑白甲怒奔而来,挡在陆中面前。其中一骑为了拼刀,被常霄砸在覆面盔上,摇摇晃晃地坠马。
“带陆将军走!”另外的三骑,纷纷取了枪,围战不可一世的常霄。
陆中脸色苍白,被扶上了马,眼神里满是不甘。
此时,数千的西蜀轻骑,已经被卖米军,以及那些北渝步卒,杀得战损半数。另外的白甲骑,也死伤数百之多。
“陆将军,你看后边!”同乘的一个白甲骑,忽然开口。
只等陆中艰难回头,看清之后,脸庞蓦然惊喜起来。
原本处于劣势的后边,小狗福已经转守为攻,不知何时,西蜀的虎步精锐已经赶到,甚至是说,还有一支浩浩的西蜀骑军,正在杀入战场。
“陆将军,是我西蜀的铁蹄元帅!”
“是晁叔,狼族晁义——”
陆中狂呼一声,整个人却又伤势过重,昏倒在马背上。
……
“西蜀骠骑军,晁义!”
声音未落,人影已到。一骑白袍大将,手握长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