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兵行险招了。 要知道之前沉忆辰一直不愿意弑君,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站在私情的角度上,朱祁镇对待自己没有任何过错,达到了一个帝王能做的极限。 如果可以的话,沉忆辰想着朱祁镇安心在草原上呆几年,然后辅左景泰帝朱祁玉站稳脚跟,这样就算他哪一日被释放回京,已然造不成任何威胁,安安心心当一个养老的太上皇。 至于另外一方面原因,就在于弑君之事,造成的后果不可预料,哪怕沉忆辰都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想当初为了掩盖鲁王畏罪自尽的真相,韩勇自绝于刑部大狱之中,把秘密带到了地下。可哪怕如此,依旧引起了朝堂很多人的怀疑,要不是勘验密查的人是成敬。 换作任何一个王振阉党的太监,沉忆辰想要脱身都没那么容易,很有可能会血流成河,甚至于赔上自己一条性命。 当初鲁王之死,想要怀疑到沉忆辰身上,还算有些异想天开。毕竟一个区区五品官,双方也没有任何交集,换作任何一个人的正常思维逻辑,都不会认为沉忆辰会做诛王之事。 可是弑君不同,按照目前的局势跟站队,朱祁镇要是出现任何意外,几乎等同昭告天下沉忆辰做的,就差没在脑门上写“弑君”两个字了。 到时候任凭沉忆辰百般解释,天下没人会相信不是他做的,包括景泰帝朱祁玉。 到了那一步,最好的结果是辞官为民,保住一条性命。 最坏的结果,恐怕得株连九族! 当然,沉忆辰也可以选择举兵造反。可问题是“法统”两字的威力,作用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大明并没有到亡国末路的地步,朱祁玉还刚刚打退鞑虏士气正盛,天命气运依然归于朱明。 这个时候造反成功的几率等于零,到时候华夏一片涂炭,数十万将士为此身死,沉忆辰与史书上那些奸臣作为有何区别? 所以没有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沉忆辰绝对不想弑君,这会让自己丧失转圜的余地。 但现在没得选了,太后很明显已经跟忠于朱祁镇的朝臣达成了一致,景泰帝朱祁玉今日在朝会上的表现,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新君毕竟还是棋差一着啊…… 想到这里,沉忆辰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怪朱祁玉,登基短短几个月,能做的事情确实不多。 “苍火头,你带领可靠的弟兄前往大同镇外,太上皇要回京的话,定然会从这里入关。提前在关外勘探地形做好准备,到时候伪装成鞑虏的兵马,劫杀回京的车队。“ 一般情况下沉忆辰下达命令,苍火头绝对是二话不说选择执行。 但是这一次,他听到后脸上流露出震惊神色,反问道:“东主,你是要……” “弑君!” 沉忆辰冷冷回了这两个字,让苍火头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心里面已经有所准备,可真正要去行弑君之事,对于古人的冲击是无法言喻的。 缓了许久,苍火头才咬牙回道:“东主,咱们弟兄这条命是你给的,只要一声令下管他什么天王老子都照杀不误。不过单凭我们这几十号人,想要劫杀回京车队难以成事。” 经历过数场大战后,沉忆辰身边的护卫矿工,只剩下二十多号人。做弑君这种事情,必须有着必死的决心,绝对的忠诚。 沉忆辰没有圈养死士的习惯,想要靠着二十几号人去袭击朱祁镇回京车队,肯定人手远远不够。 “东主,要不去韩斌那里借点人手?” 郑祥站在一旁回了一句,山东卫很多老弟兄,沉忆辰对他们同样有救命之恩,属于信得过的一群人。 “不行,这次不能让韩斌再牵扯进来。” 沉忆辰摇了摇头,当初韩勇为了自己而死,如今弑君之事风险太大,不能再把韩斌给卷进来。 同时说出这句话后,沉忆辰在脑海中筛选着人手,除了韩斌外,武锐以及福建卫、山东卫原本有官身的属下不能动,只能从矿工跟起义军老班底里面找人。 “郑祥,通知福建水师的陈善恭,让他抽调一批人手出来。人数不宜太多,要保证绝对的掩人耳目。” 陈善恭是当初福建起义军的一员,同时还是叶宗留的亲信,后续被沉忆辰吸纳入福建水师,一步步提拔到了指挥佥事的职位。 他手下的人马组成,就是以矿工跟炉丁为骨干,属于沉忆辰的死忠派。再加上当初杀官造过朝廷的反,没有寻常将士那种对于天子身份的本能畏惧,这种事情只能交给他们来做。 “东主,小的明白。” 得到命令后,郑祥二话不说就走出了书房,前往京师营地通知陈善恭准备人手。 望着郑祥离去的背影,沉忆辰心中有着一种莫名的忐忑跟紧张,伪装成蒙古兵马不过是故弄玄虚的权宜之计,相信掩盖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察觉出真相。 到时候矛头依然会指向自己身上,那才是困难的开始。 就在沉忆辰安排妥当之后,一名公府下人来到了书房门口,朝着里面喊道:“沉公子,宫中有位公公来了,提出想要立马见你。” 宫中的公公? 沉忆辰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他跟宫中内官交集不多,王振已死肯定没法找自己,喜宁投敌叛国现在还在漠北瓦刺营地,那么只剩下成敬会来拜访。 但问题是现在已经快要入夜,成敬这时候从宫中出来登门拜访,难道说出了什么重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