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棕色头发,身高..大概到我这儿,小个子很瘦的男人?穿的是蓝色的衣服。有没有看到他去哪?”
一门之隔的赛车场后场,男人拦住一个服务生,比划了两下。
可那位系着领结的服务生如同没听见似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Gin伸手拦住他的去路,他也不管不顾地往前走,表情麻木得像一个机器人。
什么都问不出。
他只得放他过去。
已经是第三个了,难不成这里的服务生都是“木头人”?
摸摸下巴,Gin觉得这里很不对劲。刚刚他给维恩打电话时,这里的信号也非常微弱。
仓库和后场只隔了一堵墙,他和岑桑打电话那么久都没断线。到了里面就没信号,说明这个赛车场内一定安装了某种信号屏蔽器。
屏蔽信号?怕人拍?难道有什么秘密?
维迪斯是P城最大的赛车场,经常承办专业赛事。
他刚刚开车进来时,还看见了白天比赛的宣传牌。白天的比赛是直播,不可能有信号管控。
那么...信号屏蔽是针对晚上?
从库房走到这里,不过几十步的距离,Gin仿佛看见了头顶一层又一层的疑云飘过来。
他更加着急地寻找维恩。
维恩是仓库里货车的车主,原本是做小生意的,后来不幸破产只剩下这一辆Hyundai货车。他又不会开货车,只好找到Gin来当司机。
之前夜晚他是不出来的,早上Gin会把车开回去,分给他百分之十的利润。但最近维恩的老婆怀孕了,为了赚奶粉钱他开始跟车了,跟着做一做卸货的活,赚点小钱。
这样一来,加油钱两人也共同分担。所以,Gin很同意。毕竟F国的能源价格真不便宜。
维恩的老婆他也见过几次,是个一米五左右的女人,长得很漂亮,红色头发,大概是混血,眼睛是黑色的。有两次,他去得早,在外面等维恩起床时,那女人挺着大肚子给他递过来两个三明治。
越往前走,赛车油门的轰鸣声就越响,隔着墙,Gin都听得出,那些车的最大马力估计900以上,转速也许能达到20000!真是一群发疯的“野牛”。
就在墙外一场比赛结束之际,场内寂静的片刻,一个小姑娘从前面亮光的地方跑出来,直直地撞上他。
“对,对不起!”
只是撞了一下,力度也不大,可这小姑娘连连弯腰同他道歉,头都不敢抬起来。生硬的法语里还夹杂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可能是东南亚那边的语言。
Gin伸手阻止她继续鞠躬的动作,结果女孩像一只受惊了的鹌鹑害怕地向后缩。
他索性收回手,退后半步,问她:“有没有见过一个穿蓝色工装,棕色头发的男人?个子不高。”
女孩惊魂未定,眼睛盯着他,狐疑地打量,见他开始不耐烦地皱眉,急忙向身后一指:“在那边!”
“谢了。”Gin看她一脸要哭的模样,丢下一句没诚意的道谢,赶紧找过去。
他最怕女人掉眼泪了。看着就心烦。
转弯走到有光的的通道里,Gin发现前面出去就是比赛的场地,这条通道的左右手边各有楼梯。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向前走时,左边忽然传来一句嘶吼。
他定心一听,那声音很像维恩。尤其是他有些大舌头。
他顺着楼梯跑上去,然而,在最后几层台阶处被黑衣保镖拦了下来。
越过他们,他看清楚这里是一个私人包厢看台。里面几个人穿着一样的队服。
维恩被另外两个保镖架着,满脸涨得通红,一边挣扎,一边解释:“我没有给他酒!是他自己拿走了一瓶伏特加!”
他面前五步远,站着一位戴金丝边框眼镜的儒雅男士,是个翻译。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又转身走到包厢最前面,给举着望远镜的‘锡纸烫’传话。
“让他少他妈废话!”
“他不把高加索弄醒,下场比赛没车手,小爷就把他绑在方向盘上!”
说话的人顶着几根锡纸烫的卷毛,一直端着望远镜看向场内,连头都没回。脑袋后面留着狼尾辫,脖子上好几条金的银的链子,他一走动,就是一阵哗啦啦的碎响。
“给他翻译,告诉他一会下场比赛,是生是死看他自己造化了。”
那个金丝边框眼镜翻译冷漠地将原话翻译给他,不过,‘造化’这个词在法语里没有特别精准的对应。
他直白地翻译成了:“你可能会活着,但大概率会死亡。”
维恩听后,一张脸吓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开口也不再辩解,而是含着泪恳求:“我不会开车!我的妻子怀孕了,她还在家等我。”
“求求你!求求你!”
“说什么玩意儿?啰里啰嗦一大堆。”‘锡纸烫’眉毛拧成八字形,掏掏耳朵,烦不胜烦地挥挥手,“去去去,给他绑方向盘上。”
翻译传达‘指令’,那两个保镖立刻架起维恩就要拖出去。
“听说这里缺司机?”
一个声音不分场合地插进来。
包厢里的人都看过去,包括那位“锡纸烫小爷”。
他挥挥戴满粗犷银戒的手,拦在那人面前的两个保镖让开,一张精致又阴柔的东方面孔露出来。
他朝他勾勾手指,那人也无所畏惧地走上来。
“会说中文?国内来的?”
“会说。但不是国内来的。天赋异禀。”这位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