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以狠劲抛掷白玫瑰,坠入陵园的满地泥泞。
玫瑰尖刺缠枝,划破了宋镜歌的面颊,勾连起缓淌的血。
滴滴殷红顺着她的肌肤跌落,晕染,扩散。
宋镜歌久跪于父亲的墓碑前,席卷双腿的痛觉已经渗透了浑身。
她没有打伞,混杂冷雨,滚烫的泪水凝滞在眼角。
疼,溃烂蚀骨的疼。
却醒不来。
“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听他的话,让你去学舞蹈,他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你,都怪你!”
母亲朝宋镜歌发泄愤恨,将整束白玫瑰花都扔到了少女脸上。
玫瑰花粉令她过敏,各种污言秽语占据了听觉。
错误,不幸,祸患……
她几欲在这场诞谩不经的悲剧里窒息。
“不是因为我。”
宋镜歌双唇颤抖,虚弱地挤出了沙哑的音节,喉咙烧得难受。
意识逐渐涣散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周围喧嚣冗长,她残存的知觉停留在了鼻尖的凛冽皂感。
画面骤转,这股凌然皂香再度迫近时,是在隔绝了人潮的窄巷。
携了昭然若揭的压迫感,少年托住她的腰欺身而上。
他抓着她的肩膀,狠狠地把宋镜歌抵在墙上,将她禁锢于墙角方寸之间。
宋镜歌没看他,反抗着要推开他,只听见耳边飘下那颇具讽刺意味的嗤笑。
他黑曜石般的瞳孔如同一潭幽泉,眼底充斥着落败而归的不甘与愧疚。
“是不是除了我许野望,谁喜欢你都行?”
少年轻曲指节,似乎在攥紧他偏执的砝码,颤抖着声线继续质问。
“对吗?宋镜歌。”
……
海浪拍船,频繁扰梦,宋镜歌终于从梦魇中惊醒。
手心生了层薄汗,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她从客舱的床上慢慢直起身。
“旅客朋友们下午好,现插播一条紧急通知。”
通过邮轮广播,一段标准的女播音腔传来。
“经本邮轮监控中心监测,前方海域出现了台风与强降雨的恶劣天气,邮轮预计将在一小时后经过该海域,中途会出现颠簸情况,请各位旅客注意安全。”
宋镜歌听罢,揉了揉眉心。
她没想到,从奥地利的维也纳结束了舞蹈艺术节,在前往法国巴黎文化交流的途中,居然要遭受一场蓄势待发的海上风暴。
伸手探向枕边,宋镜歌垂眸看向手机。
众多弹窗消息大同小异,内容皆是祝贺宋镜歌在奥地利维也纳的国际艺术节中斩获古典舞金奖。
但有条消息略微突兀,来自她的高中同学陈哲清。
[你今天下午五点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说,如果可以,我们在邮轮一层的甲板上见。]
宋镜歌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下午四点二十三。
点进聊天界面,她简短回复。
[可以,是什么事?]
伴随提示音,对方的消息迅速弹出。
[宋镜歌,我在邮轮上看到许野望了。]
陌生且熟悉的姓名映入眼帘,宋镜歌触碰手机的指尖蓦地顿住。
须臾,她凝了凝眉,眸光忽冷。
手机被息了屏。
隐约听见船卡打开客舱房门的声音,宋镜歌看向舱门。
进来的人是她的同事钟冬玲,和她共住一间客舱。
钟冬玲坐在了宋镜歌的对床,注意力不可控地被眼前人吸引。
宋镜歌半身斜倚软铺,及腰长发随意披散,雪肌凝脂。
许是刚睡醒,她未施粉黛的姣容神情倦倦,眼里酝了盈盈温潮。
轻薄的夏被交叠覆盖,依稀勾勒出女人的曼妙身姿,翻卷的凉被止于她的芊芊腰肢,边线下方只露出末端的白净细腿。
宋镜歌左眼的眼下缀有泪痣,添了妩媚风情。
她却偏偏眉目清绝,美眸潋滟,不染丝毫纤尘。
“我们宋仙女下凡辛苦了。”钟冬玲赞叹道,“你又带着古典舞一起美上热搜了。”
方才脱离了噩梦,宋镜歌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头发也有点凌乱。
当事人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举止娴雅,莞尔一笑。
“不是我带着古典舞,应该是古典舞选择了我。”
钟冬玲八卦的因子躁动,眸子随之亮了亮。
“宋首席人美心善,难怪你那个高中同学陈哲清为了追你,都追到这艘邮轮上了。”
宋镜歌的神色渐渐舒缓,解释巧合:“他去国外出差,正好和我们坐同一艘邮轮。”
“我们一会要去聚个餐吗?和同事们一起庆祝你得奖。”钟冬玲发出了聚餐邀请。
“一会不行。”宋镜歌说明推辞的理由,“我今天下午有事。”
钟冬玲猜测道:“约你的人是陈哲清?”
“对。”宋镜歌如实回答。
钟冬玲听罢,一副了然的模样,将模棱两可的句子音调拖长:“既然佳人有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等宋镜歌回复,钟冬玲撇了撇嘴,对陈哲清最近的表现做出评价。
“陈哲清对你好主动,他又是急救科的医生,和你这种一练起舞来就废寝忘食的,还挺搭的。”
宋镜歌失笑,摇了摇头表态,神情淡漠:“我和陈哲清是不可能的。”
“话说你们下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