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不都是要历劫的吗?”钟冬玲识趣地转移话题。
宋镜歌稍稍迟疑,复而浅笑询问:“历什么劫?”
“当然是情劫啊。”
钟冬玲八卦的因子躁动,好奇地眨了眨眼接着说。
“我认识你三年了,那么多人追求你,但是从来没见过你对谁过心,你不会真在渡劫吧。”
听罢,宋镜歌缄默了几秒。
眸里似有乱石破入,漾泛圈圈涟漪后,倏忽沉于湖底。
“或许吧。”她说。
短暂地回避开钟冬玲的目光,眼波流转,宋镜歌重新将对话引到聚餐的事情上。
“等明晚到了巴黎,参加古典舞文化研讨会的时候,我们再聚餐吧。”
钟冬玲答应下来:“明晚也可以,不过说起去巴黎开文化研讨会,倒让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刷视频刷到了别的会议。”
“国内的还是国际会议?”宋镜歌问。
钟冬玲在脑海里搜寻印象,她微蹙眉头,开始在手机上翻找视频。
“国际宇航会议,发言代表是我们北都人,忘了叫什么名字,我给你找找。”
“找到了。”钟冬玲停止滑动手机界面,伸直胳膊,把手机屏幕朝向宋镜歌。
消化完会议的相关信息,手机上的画面便闯入了宋镜歌的眼帘。
视频音量外放,伴有钟冬玲的画外音,她说出了发言代表的名字。
“许野望。”
视频画面是国际宇航会议中的一个小片段,标有发言人的国籍与姓名。
中国代表,许野望。
会议内厅富丽堂皇,红毯铺盖过道,端坐席上的参会者们皆是清一色正装,媒体的闪光灯聚焦于庄严肃穆的会议现场,画面居中的发言者气宇卓群。
演讲台上的男人眉眼深邃,身着黑色西装,腰身板正,他双手自然撑在演讲台两侧,波澜不惊,标准的美式英语极具苏感。
“It is our bountiful mission and responsibility for Chinese aerospace workers to firmly grasp the initiative of core technologies in aerospace engineering,and promote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innovation.”
视频下方带有中文字幕,同声翻译的内容为——
“牢牢掌握航天工程核心技术的主动权,推动科研创新,是我们中国航天工作者义不容辞的使命与担当。”
宋镜歌的目光落在钟冬玲的手机屏幕上,几秒后,迅速移开视线。
半阖双瞳,温柔的目光一寸寸凝滞,光亮渐淡,她眼底所剩不多的笑意随之散尽。
却再抬眼时,宋镜歌方才的情绪藏匿的毫无端倪。
视频播放完毕,钟冬玲收回手机,她并没有察觉到宋镜歌的变化。
“果然长得好看的都上交给国家了。”
宋镜歌对此不予回复,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准备离开船舱。
“快到见面的时间了,我先走了。”
和钟冬玲告完别,宋镜歌准时到达了邮轮一层的甲板。
暑气暄暄,海风吹起她月白色的纱裙,宋镜歌走向对面的高中同学。
陈哲清站在甲板的围栏边,手里拿了一朵红玫瑰。
“宋镜歌,恭喜你在维也纳的舞蹈艺术节中获得金奖。”陈哲清开门见山,朝宋镜歌递来红玫瑰花。
宋镜歌看向陈哲清手里的红玫瑰,有些犹豫地开口:“你送的花……”
“快上邮轮的时候,我才知道你获奖的消息。”
陈哲清打断了宋镜歌的话,窘迫地解释。
“比较匆忙,顺手在街边小摊上买了这朵玫瑰花。”
“谢谢你送的花。”宋镜歌伸手接过玫瑰花,礼貌微笑又带着疏离感,“可是我对玫瑰花过敏。”
“抱歉,我不知道你对玫瑰花过敏。”陈哲清慌张地道歉,“不然我把这朵花收回去。”
陈哲清见势要收回玫瑰花,宋镜歌不想辜负他的好意,便阻止了他。
“没关系,只有一朵玫瑰花影响不大。”
“许野望他应该没给你送错过花。”陈哲清转过身,双手搭在栏杆上,面朝阔海。
宋镜歌上前站在了陈哲清身旁,平静地眺望碧海。
她的剪水秋瞳不显喜悲,算是默认了陈哲清的话,包含着言外之意。
“但我想拥有的,其实不一定非得是玫瑰花。”
“如果九年前,我没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们现在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不会,你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说,我并不是非他不可。”
“你能释怀就行。”陈哲清看向宋镜歌,“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你知道的,从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开始,我就一无所有了。”
宋镜歌透着股冷寂,云淡风轻地提起她过去的经历,如同在倾诉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陈哲清,九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也可以释怀。”
陈哲清张了张嘴想安慰宋镜歌,意识到他的徒劳后,将矛头转向了许野望。
“今天我和他都在美国的查尔斯顿港上船,许野望现在是北都航天设计院特聘的空气动力学家,他刚从美国开完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