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明杉没有参加排练，而是直接回到家里，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秦江鹭下班回来，看见在门口站着有些着急的明桦。
“小桦，怎么了？”
“杉杉在里面，一回来就进去了，我在门口问她啥也不说，我就听见她好像不停摔跤。”
秦江鹭引着明桦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没事，不怕，妈看看监控。
之前秦江鹭担心明杉在家里出事，所以装了监控，这个明杉也是知道的。
秦江鹭把手机拿出来，看见明杉趴在地上。往前翻了翻就看见明杉自己从轮椅上站起来，没有戴任何护具，扶着墙走路，靠着上半身努力把腿甩出去，没走几步就摔倒了。然后又扶着床站起来，继续。
“小桦，别担心。杉杉没事。”
秦江鹭到房门口，敲了敲门。
“杉杉，妈妈回来了，想吃点什么？妈妈做，然后妈妈带你去个地方。”
“妈妈，你可不可以进来帮帮我，门没锁。”
秦江鹭得到允许，进到房间里，抱着明杉到床上。
“厉害了哈，不戴护具都能走了。”
明杉抬头看着秦江鹭，眼泪婆娑，但知道自己又让妈妈和姐姐担心了。
“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秦江鹭拿了湿毛巾蹲下来擦了擦明杉的脸，理了理她前额有点乱的碎发。
“以后可不能这么走路了知道吗？你骨质疏松，摔跤容易骨折，骨折了你自己又很难好。刚刚姐姐在外面好担心你，又不敢进来。妈妈去做饭，让姐姐来陪陪你好不好？”
明杉点了点头。
明桦摸着墙走到房间里，坐在床边，给明杉捏着腿。
“姐，让你担心了。”
明桦抬起头，摸到明杉的手，眼睛努力看着明杉。
“没关系，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姐姐说，姐姐做你的垃圾桶。”
吃过晚饭，秦江鹭推着明杉来到江边，看见陈家明也在那里，明杉扭头就想推着轮椅回去。
“杉杉，事情妈妈都知道了，戴老师都告诉我了。”
秦江鹭推着明杉到陈家明身边。
“杉杉姐，对不起，我和老戴说了我会和顾悠然把这次演出完成，但也是最后一次。你别担心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让老戴查了走廊监控。”
明杉挺了挺腰板，说道：陈家明，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我们是两路人。这次是顾悠然，以后说不定还有赵悠然，钱悠然，孙……
陈家明蹲下来，把着明杉的轮椅说道：停，杉杉姐，作为同学，互相帮助不行吗？你有困难，我帮你一下，老戴同意地。我之前说了高考之前我们就是同学关系，不影响学习。你是我爸的病人，我帮我爸照顾病人。
明杉看着与自己平视的陈家明，尽管内心有动摇，但理智还是告诉她不可以。
“陈家明，你狡辩。”
秦江鹭远远地在边上的长凳上坐着，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她希望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和你们一样了。”
明杉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没有力气的一双腿。
“你们以后可以出国，可以有很多机会。我的理想就是考江音，读硕，读博，然后留校。我这个样子，我的未来就是这个样子。但你不一样，你可以全国各地，世界各地跑，可以有很多选择。那个时候，你身边会有很多不同的人，你会忘了我的。陈家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与其以后伤害，不如现在保持距离。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真的很感激，还有陈主任对我的关心，我都不会忘记。但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保持距离好不好？”
陈家明听完这些，下意识地松开手，明杉往后滑了滑轮椅，转头离开。
明杉说的这些，陈家明完全没有想过，也没有想过明杉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像是一块玻璃，轻轻一碰可能就会碎了。所以，明杉很明白没有铠甲护身，那就只能保持距离，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