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收了回去,初昭走的时候的确怒火中烧,可她明显不像是会把自己气晕的,考虑她伤到自己还不如考虑她拿别人出气可能性。
所以初昭是怎么陷入昏迷就值得商榷。黑狗兄后退两步,用自己行动说明了怀疑,“你实话告诉我她是怎么回事。”
不然她醒来发飙我按不住啊,怨姬在这里也不行!
白忘机抱着个人,俊秀的面庞上全然是无害的笑意,“黑狗兄不肯相信伏龙之话吗?”
“我更不希望她醒来把我的养生堂拆掉。”黑狗兄严肃以对,“白忘机,你可不要坑黑狗兄我这个老实人啊。”
眼见糊弄不过去,白忘机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初昭打算独身前往魔界复仇,此行生死难料,吾不愿见她白白失了性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知道这是下策你还扔给我,黑狗兄视线艰难地从初昭身上移开,白忘机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万一逼得断风尘狗急跳墙,此事恐怕会更加麻烦。”
话虽如此,你为什么要把人给我,黑狗兄眼神直勾勾盯着白忘机,看他还能说什么话。
白忘机一脸和善地看了回去。
不得不说,白忘机心态和脸皮一样超越常人,和黑狗兄一白一黑对视良久,后者抱拳表示甘拜下风,最后任劳任怨地把人接了过去。
人都这样了总不能不管,黑狗兄找到还在养生堂的怨姬,一脸为难地把情况说明。
怨姬的表情也有片刻空白,怜悯视线不自觉就投向了刚要离开白忘机,迎着受害者其姐这般目光,白忘机难得怀疑他是不是真做错了什么。
总归不是什么大事,白忘机缓慢眨了眨眼,一个初昭而已,正道栋梁表示这只是小事。
然后不久他就意识到,报应不爽,还来得很快。
把人丢到养生堂,白忘机转头去捣鼓拿尸体换药丹这件事,跟断风尘一阵你来我往,终于达成了两方心满意足的结果。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一声凄婉的长鸣在夜空中响彻,下一秒就有青衣飘然而入战场。
还没松口气的白忘机表情僵在当场。
初昭你怎么醒这么快!
虽然考虑过初昭不会昏迷太久,真这么快就出现,白忘机还是产生了片刻的心虚。
比他心情更复杂的是断风尘。台面上拿着个箫管蹦跶的除了初昭不做他想,新仇旧恨加一起的断风尘抬掌便接,自信弃天帝传功的他在成功感受摧枯拉朽的刀气入体后成功黑脸。
这个实力,是不是比之前更强了几分?
初昭没心情考虑对方感想,她只是专心于战场。而越是杀意沸腾,她的动作越发沉稳,仅容一人通行之处反成她之助力,辗转挪移间已于众人所未察间近身攻上。
剔透碧箫在暗夜泛起碧光,宛若树木初生冒出的嫩芽,本属生机的颜色此刻却成了夺命的杀机。
断风尘初初对上便技逊一筹,一击取得上风的初昭乘势追击,抬手挽刀芒烈烈,翻袖展寒光烁烁,不世根基尽化破魔一刃,不摧山岳,不毁江海,只如微风拂面般掠木不折,过土无尘,却是凝聚全部力量于锋芒,未漏丝毫之力,成人魔惊惧、摄心夺魄一击。
致命的、必杀的一击。
断风尘面色剧变,无视体内未消的刀气欲强提功体抵抗,却依旧有排山倒海不可抵挡的恐惧在心头升起。
会死!
他会死!
如湖泉澄蓝的瞳眸满是冷漠,激荡的心情平静无波,反映在眼中便是无视与轻蔑,初昭不觉得断风尘能逃命,旁观不成只能插手帮助清理魔兵的白忘机也同样为她这盛怒后的爆发注视。
某人平常顶着坏脾气嘴毒不饶人,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屑得理直气壮还不被打死的确是有理由。
强大力量伴随的底气与相当专横自断的个性,若非心有牵挂,怕又是一番搅弄风雨的枭雄英杰。
事将尘埃落定之时,白忘机还能乱七八糟评估着情况,而变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霎时一股令人胆寒的黑暗力量急冲而来,一阻初昭夺命攻势。
“小心!”
白忘机急道,心中却是对初昭应对骤然生出不安之感,她要是撤力回护从容退身不难,只是……
——她何尝是轻易放弃之人。
本能经验初昭自然明晓如何是该行之法,一转刀势或可破此困境,但,她不愿。
不愿让断风尘继续苟活,不愿让这份怨忿无处消展。
前进身形未止,箫管乍起凛光,魔气与圣气交缠混杂,长刀在她手中成形,划开死亡的弧度,划向代表终结的方向。
疯子!
哪怕早有准备,白忘机亦为初昭倔强头疼,这家伙的任性根本不是一点,是亿点!
危机之刻根本由不得多想,疾锋判决死亡一刻,白衣身影亦插入其间。初昭一刀了结怨念,而后迅速回神防御,她不是不知道背后庞然之力,她只是选择了对她更重要的一方。
为此,生死无论。
可转身之后的场景超出了她的想象,没有预料中强悍到能将她重伤的魔能,而是染血的白衣替她拦下这澎湃的一击,白衣在魔能下点染梅花如火,他靠着剑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望向她的目光依旧带笑。
初昭脑中某根弦轰然断裂。
白忘机只觉一股巨力将他拉扯着前倾,刀锋以他与初昭为中心划开,刀气肆意挥洒着绞杀生命,不远处的黑狗兄与风肆险也被吸引注意,可等他们赶到现场时,只有原地残留的尸体沉默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白忘机!”
压抑着怒火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