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的邮件是你本人发的?”
库拉索迅速翻找着记录,看见那条在已发送栏目里安安静静的躺着的明明自己从未写过的邮件——对上一封邮件未完结的波本和基尔身份的补充,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当然,是我发的,不然还能有谁。”
短暂的一瞬间,她沉重的心情得到了释放。
“你在哪儿?”
“我很快就甩开公安了,再联系。”
部守在附近的公安以及第七方面本部的警察和风见裕也一经失联便第一时间布置兵力,但由于是新园区开放首日,摩肩接踵的游客来不及疏散撤离,秘密行动又不允许使用枪支以免引起恐慌。
这是很好的机会。
她低头俯瞰着脚下的情况,打定主意后松开紧紧攥住桁架的手,从高处一跃而下,将背后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在这儿!”
几名年轻公安立刻壮志酬酬的追上来,警察学校建立的乌托邦很快遭遇了现实碾压,因为学校里不会出现一个真正的将人命当做生存的垫脚石的歹徒,她只需要考虑逃跑,不计后果的逃跑,人的死活是警察需要顾及的事,他们为此顾左顾右,无法施展拳脚,“穷寇莫追”的道理注定会让他们败给一个经验老道心狠手辣的杀手。
她跑上桥头,单手撑住栏杆,朝背后艰难的从被她推倒并摞在一起的人群中挤出来的警察挑衅的招了招手,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等警察后脚赶到,寂静的湖面上只剩下波光粼粼的涟漪以及同事怨气冲天的咒骂。
水太冷了。
她以前训练的时候为什么没感觉到冷?
眼睛泡的胀痛,泥沙进去了,几乎睁不开。
没关系,很快就能上岸了,再坚持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和精神对时间的感知不明确了,虽然像是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但她知道那是她的心理作用,可能只有十分钟,她终于看到了一道微渺的光线,她怀疑是一场幻觉,但还是朝亮的方向挥舞着四肢。
很快,光芒越来越强,她冲破水面,贪婪的吞咽着空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晚上好。”
头顶上传来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嗓音,它沙哑,低沉,跟闪电似的将她的脑袋劈的一片空白。她缓缓抬起头,女人用叠起来的胳膊撑住围栏,微微探着身,忽闪忽闪的路灯将她骇人的瞳孔点亮,让她一半脸沉浸在夜色中,另一半随灯光的闪烁而闪烁,她咬了一口巧克力香蕉,温柔的送她上路似的喊她的名字:“库拉索——”
“你是琴酒带来的人,是布鲁奈罗的玩具。”
随便她怎么以为,她满不在乎的耸起肩头。
库拉索爬上岸,很快平息了恐惧,像秋间澪这样的小身板,她两分钟能杀死三个,警惕的盯着她口袋上凸起的形状,对方毫不见外的将琴酒给她的轻便小巧的□□掏出来,勾着扳机转了好几个圈:“别担心,我不打算对你做什么。”
“是琴酒让你来的?”
她摇着头:“你的运气很好,我来给你指条明路。”
“呵……”她把湿漉漉的乱七八糟的挂着水藻的头发缕到后脑勺,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我是说真的哦。”秋间澪倚着栏杆:“我来的时候在东都水上乐园门口遇到了三个要去坐摩天轮的小孩,是白天照顾你的那三个小孩。”
“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要继续来猜硬币吗?”她张开五指,卡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铜钱被高高掷起,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库拉索,笃信这枚铜钱必然将落回自己的掌心:“正还是反?”
“反。”
“诶——”她移开手掌,亮出了稳稳停在另一只手手背上的铜钱:“又猜对了,有一种说法是人一生中的运气是固定的,你不会把一辈子的运气都花在跟我猜硬币上了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作为赌赢了的报酬,我可以帮你做件事,任何事,管它合不合法,不过在那之前,送给你一个秘密做赠品:琴酒他吩咐贝尔摩德在摩天轮上装了炸弹。”
一阵耳鸣,库拉索提起一口气,果决的折回来的方向。
“你要想清楚,我十赌九赢,你是十分之一的概率。”她指着另一条相反的路:“那可是自由,在滨海公园见过你的事我绝不会告诉琴酒,我还可以帮你换个身份,给你一笔钱让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你选择逃到这儿而不是乖乖待在原地让琴酒接你回去,你已经走到这儿了,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没有良心,没有道德,你要前往的是一个没人关心你的世界。”
她停下来,□□的脚上遍布被石砾割伤的伤口,没有回头:“你叫秋间?”
“秋间澪。”
“哪个秋间?”
“秋间神社的秋间。”
啊……原来是曾在黑市上价值七千万的脑袋,还好后来有人花大价钱撤掉了单子。她恍然大悟似的,凌厉的眉眼缓和下去:“巧克力香蕉很好吃,咬到第一口的时候我就想,我没有遗憾了,立刻死去也无妨。”
她说得对。
她没有良心。
也没有道德。
她缘何感到恐惧?为什么觉得水冷?因为在几个小时前如露水般短暂的体验到了真正的人的律动,从此有了人的自觉,此刻她贪婪的渴望从过去的麻木、冰冷和灰暗中逃离,去过对普通人来说寻常普通而于她而言却是乌托邦的生活,那大概就像是一个没吃过糖的孩子第一次尝到蜂蜜,从此有了无法割舍的幻梦。
在一切都可以模糊的组织里,她无法断定究竟哪些行为是恰当的,哪些行为是被公认禁止的。她在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