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挥剑训练的秋间澪在秋间渡的指责和怒吼中慢条斯理的结束收尾动作,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想他的理智还在,还谨守着进门前脱鞋的规矩,从容的说:“早上好。”
愈发衬托的秋间渡灰头土脸。
他解开领带,脱掉衬衫之后团在手里嗅了嗅,隔夜的酒精味让他直翻白眼,他顿时能理解秋间澪的残忍了。他捂着胀痛的脑袋,心想自己的头围现在肯定有七十五公分,从太阳穴向上蔓延的两条筋脉在剧烈的跃动着:“昨天我记得……那是谁在开车……是冲矢吗?”
“是的。”
“他送我回来的?”他震惊的停下了往浴室迈的脚步。
“对。”
“怎么是他?”
“你不是很喜欢他么。”秋间澪打开冰箱。
“不,我只是觉得你明明可以让家里的司机来接我——辻先生根本不会让我在车里过夜!而不是让冲矢来接我。”他把“过夜”这两个字咬的很紧。
“他比较好用。”
“你能不能有点良心?”浴室里传来他的大喊。
“如果我一点良心都没有你现在就会在大马路上醒过来,被流浪汉偷走钱包、手机,再扒光你衣服,到那时候我一定花钱送你上社会新闻头条。”
“别说了!”记忆的拼图上几声下几块碎片,剩下的都被酒精泡烂了。秋间渡隐约记起昨天晚上自己在餐厅里哭天抢地的行为,热腾腾的水汽和羞耻联手让他的脸红到耳根。
太丢人了……
虽说要感谢冲矢昴的帮助,但在如何面对他的这个问题上,本身十分不擅长社交的秋间渡至少做了十分钟到心理建设,才在休假日前一天晚上下班后按响工藤家的门铃,递上了自己的谢礼。
“对了,秋间检事长。”他把车钥匙交给秋间渡:“我从秋间家回来的时候开了澪的车,这两天都没有时间还给她,我本来想联系她,让她安排人来我家把车开走,但是一直没有拨通她的电话,之前她说周末会一直待在家里,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出门了。”
“早上坂本通知我了。”他冥冥之中感觉古怪,却不又无法精准的分析出古怪之处,再联想到坂本在电话里极缓的,让他萌生出他要隔着电话揪住自己的衣领朝自己脸上揍一拳的错觉的语速:“早在澪小姐几天前莫名其妙告诉我打算让我休假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妙了,现在我得把这份不妙的预感传递给你,她说她要离开一段时间”,他更没有捕捉到这份诡谲感的心思了:“她可能去休假了。”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以前也常有这种事,三四天之后会突然出现吧。”
“是吗?那我再联系她看看,毕竟这样一辆车停在院子里,实在太吸引人的注意了。”
这辆车的存在让他时不时涌现出被窥伺的刺痛感,因为一掀开窗帘,他就会发现那些目光只是路人对着庭院里罕见又高调的跑车的赞叹和隔着围栏的合影。
秋间渡看向庭院中央那辆扎眼的粉红色阿斯顿马丁,他就说那辆车眼熟:“确实如此……我让家里的司机来开走吧,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拉开嘴唇:“没关系,您太客气了。”
休假?
他感到了可疑。
假期流产的罪魁祸首就坐在副驾驶上。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太阳消失后再去挥霍一笔,第二天躺在在客厅地毯上一边看纪录片一边发呆,如果天气不错就在傍晚出去走走,去公园里卖艺或者坐着浪费时间……每一桩无聊的事都比此刻有意义。
空气里弥漫着化学制品的味道,远处的城市轮廓若隐约现,秋间澪握着方向盘,发动机燃烧了好一会儿,她还没有起步:“琴酒,我飞了二十三个小时,你确定要我开车吗?”
“别磨蹭。”他支着脑袋。
好吧,跟他有什么道理好讲呢。
“如果不是你和波本,现在这件事早就结束了。”难得的,琴酒抱怨起来。
“别这么说嘛,我以为波本用起来会比澪好用一些,结果并没有。”躺在后座上的少年半蜷着条腿,另一只脚赤着踩在座位上:“波本他还好吗?不会残废了吧。”
“不幸,他还活着。”
现在秋间澪有理由相信,向安室透开黑枪的不是敌人,而是苏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