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竟然拿刀捅人了。
苏朓冷静下来,勇气瞬间消失,腿一阵阵发软。
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从来不敢伤人的!妈妈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苏朓怕得要命,泪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镜子碎片都要拿不稳。
她弯着膝盖弓着上半身,颤颤巍巍地想绕开顾宇生从门逃开。
“苏朓。”
顾宇生猛地转身攥住她的手腕,她一吃痛,又怕,忍不住手一松,镜子碎片掉在地上。
“顾叔叔不要!”
顾宇生恶狠狠地抓住苏朓的头发,抡着胳膊把她甩到床上,覆身压住她。
“给你脸了是吧!”
“还想着你情我愿,对你这白眼狼也没必要了。”
她鼻尖充斥着血腥味,恶臭得人想吐,身上沉甸甸的重量仿佛把她身子里的空气都挤压了出来,教她憋得喘不过气,太阳穴一阵热痛。
“反正明天要把你送人,不如我先享受。”
顾宇生说着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热烘烘的嘴在她脸上留下凌乱的口水。
“不要!不要!顾叔叔我错了!不要!求求你不要!”
苏朓用尽全身力气反抗,哭喊地要窒息过去,可力量实在悬殊,她始终被顾宇生牢牢牵制着,她绝望地感受到衣服一件一件的离开。
窗外雷声大作,她的呼救在这强大的声音前微乎其微。
“啊!不要!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顾宇生不动了。
他那颗苍老的脑袋倒在她的脸旁。
危机解除苏朓更后怕,号啕大哭,几乎要把灵魂哭出来。
冰凉的水滴带着泥土的气息飘到她脸上,这才让她冷静了几分。
是窗户开了,窗帘从屋里溜出去,飘扬在滂沱大雨中。
鞋子沾满泥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慢慢靠近。
顾宇生小山般的身躯挡住她大部分视线,她在泪中只看到一个发顶。
“……是、你是谁?”
苏朓声音嘶哑,试着推开顾宇生,却根本没力气。
那人走近了。
雷轰隆响起。
高大的身影亮了一瞬,就在顾宇生后方,湿漉漉的布料挨蹭着她的小腿。
但因为逆光,还是看不清脸。
那人伸出一只手搭到顾宇生的肩膀上,一用力,推死猪似的把他从苏朓身上推开。
苏朓浑身一轻,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那人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距离一近,他的面容也就再清楚不过。
苏朓还处于惊惧状况,整个人都有点迟钝,过了会反应过来,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顾桑羽……”这三个字从撕痛的嗓子眼挤出,仿佛也带着疼意。
“阿朓,好久不见。”
他握住她的双手,半蹲下来仰视她。
苏朓呆呆地注视着他,他一身简单的长裤白短袖,上面全是泥巴,整个人仿若落汤鸡,狼狈至极,眸子却亮得骇人。
“你,”苏朓不知说什么好,“你为什么在这?”
顾桑羽站起来,从旁边桌上拿起一把匕首,对顾宇生抬抬下巴:“托这老东西的福,我现在是偷渡客。”
他见苏朓盯着自己手中匕首,摊开手给她展示了一下:“□□。”
顾桑羽说着对顾宇生射出什么,苏朓看去,在顾宇生的脖子上有一支针剂。
他走到窗户附近,从地上捡起一件叠得很整齐的黑色牛仔外套,转头扔到苏朓怀里。
苏朓下意识接住,没接稳,牛仔外套有些散开,从里面露出一抹绿色。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顾桑羽。
他摆弄着匕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十五分钟后穿上到楼下见我。”
他说完拖着顾宇生的身体离开。
苏朓把那件绿色衣服抖开,是件长袖的裙子,干燥整洁,一点也没湿。
她坐了约摸四五分钟,起身把证件和能拿到的钱装进包里,想了想,还是穿上这件裙子,又套了个外套,走到窗边往下看。
一个梯子安安静静地链接着二楼到一楼的路线,比排水管要安全。
顾桑羽要靠梯子进来,那就说明别墅的安保他没完全解决,如果有人来帮他,大概也不多。
现在他应该是去楼下解决其他人了,他会把别墅其他人都吸引过去的,这个空隙她有机会。
苏朓真的很感激顾桑羽救了她,可是她也真的不想待在他身边。
虽然妈妈说女人就是要嫁人做贤妻良母,可是她不知为什么内心就是有一种抗拒。
她今天才满十八,她想出去读书,上大学,以后她会有自己的工作,那时她就能有自己的办法报答顾桑羽今天的帮助。
那个时候如果顾桑羽还说喜欢她,她可以忍住害怕,跟他试试,从正常的朋友开始。
苏朓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踩住椅子,跨过窗台,右脚落在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