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奏城回来,我过了两日平静日子,只是鸦羌丸那负面情绪一直笼罩在我的心头。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他最近过得很开心吧,那股负面情绪带来的痛苦稍微减轻一点了。
而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斋录先生回来了。他若有所思地走进屋,连茶屋内的客人都没看见,甩掉木屐,穿着外挂便进了厨房。六花姐姐估计是发生什么事了,暗示我跟过去看看。
我也来到厨房,看到斋录先生正在磨刀。那副光景属实奇妙,那样严肃的一个人黑着脸,一声不吭地磨着菜刀,吓得我赶忙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开口:“斋,斋录先生早上好……发生什么了?”
斋录先生转过头来,手中的菜刀跟着他的动作举到半空:“南止,过来,我问你些问题。”
我看着那把磨得锃亮的菜刀,不敢过去。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叹了口气将它放到菜板上,我才敢靠近一些。
“近日平葵府有什么事情吗?”斋录先生简明扼要的问题,却让我大脑一片空白,这么乍一问,我还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凶兆的问题不知道算不算,还有就是平葵府和阴阳寮的冲突加剧了,之后就是鸦羌丸。
我将鸦羌丸的事向斋录先生概括了一遍,他却摇了摇头:“不,不是,是其他方面……”
向来寡言少语的斋录先生,忽然想说很多话,但又说不出来,急得满头是汗,这时,鸦羌丸出现在厨房门口:“您是指平葵府的叛徒吧。”
我回过头:“鸦羌丸?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嘛,我想你了。”
真是油嘴滑舌,要不是斋录先生现在着急,都能杀了他。我没搭理他这些有的没的,而是问道:“平葵府的叛徒,是什么意思?”
“啊,字面上的意思,”鸦羌丸瞅了一眼斋录先生,下意识拉了一下领子,试图将脖子上的黑印遮住,“主人你家门口的鬼火告诉我,平葵府内出现了一个家伙,用名字与妖怪做交易,但至今也没有查出来是谁。”
怎么会这样……拿自己的名字和妖怪做交易放在平葵府,就算判不了死罪,也得打个半死。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名字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更何况作为一名阴阳师。将名字出卖给妖怪,相当于失去了阴阳师的气节,是令平葵府蒙羞的一件事,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不过,既然不知道是谁,那肯定就不是身为贵族的义和奈梨子了,北桥前辈自己就是妖怪,庚罗姐姐又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一定也没时间和妖怪做这种交易,嗯……既然这样的话,我身边的朋友就无需担心了,但是既然不是他们几个,那能是谁?谁能有那么大胆子和勇气出卖名字?
但是,我看向斋录先生:“但是斋录先生,您磨刀做什么,总不能怀疑是我吧。”
斋录先生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咳嗽两声:“下意识的举动罢了。”
下意识?下意识会磨刀?我好像知道斋录先生每天在外面做什么活儿了,他不会去给大户人家杀猪吧,和他气质也不符啊。想象着身为美男子的斋录先生黑着脸拿着菜刀,追着猪满院子跑的场景,我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斋录先生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仔细地看着我,盯了一会儿,便叹了口气,只是叫我们小心点,便掀开帘子想走出厨房。
“等等,斋录先生,您去哪?”
斋录先生与鸦羌丸擦肩而过,头也没回:“像往常一样,去赚钱。”
——
“啊,就是那件事啊!”平葵府里,义领了任务出来,碰巧遇到了我带着鸦羌丸去登记式神,两个人聊到了叛徒那件事,“老实说,我也很惊讶。听闻朝廷已经派吉兴宫五人全员出动抓捕那人,但是现在这个家伙都没被抓住,真是个可怕的人啊。”
义领了任务离开了,而我则要带鸦羌丸去天权院登记,这样之后他作为我的式神,在平葵府也能稍微自由一点。但是到了天权院附近时,我却遇到了幸村身边的那几个朋友,正结伴往这边走。
我拉着鸦羌丸,打算装没看见他们,准备离开,却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内容。
“哎,真不知道吉兴宫那帮人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还没抓到那家伙。”
“你说,那个出卖名字的叛徒,能是谁啊?”
“哈啊?我怎么可能知道,话说,幸村去哪儿了,好久没见到他了。
“嘁,担心他干嘛,那家伙本来就性格恶劣,人还那么差劲,先前我还看见他和梓原混在一起……”
鸦羌丸瞳孔紧缩,我注意到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血红色的眼眸开始发亮,喘出一口凉气,就连身上的穗子也为之恐惧。吓得我赶忙握住他冰凉的手,悄悄地安抚他:“没事的,鸦羌丸,咱们赶紧走吧。”
那几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和鸦羌丸,更注意到了鸦羌丸脖子上的黑印,便闭上嘴,快速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我才放开鸦羌丸的手,松了口气:“好啦,你生什么气啊,他们只是顺口一提而已,没关系啦。”
鸦羌丸却苦着个脸,看上去非常不乐意:“可是,他们在议论主人你……”
“哎呀,他们议论的是我那个死对头幸村啦,不生气了,走吧,去做登记吧。”
鸦羌丸点点头,想要去拉衣领,想要用衣领遮住脖子,却被我拦住,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一进天权院,便所有阴阳师都躲着我们两个走,进入屋内,就连做登记的那位兄弟都十分害怕鸦羌丸,不想在式神名单上写下他的名字。实际上也是能理解的事情,毕竟现在平葵府出这么多事,大家已经受不了突如其来的一个悬赏大妖了。
不大的房间里,正中央摆着一张矮几,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