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坐着,面面相觑。我甚至注意到,他的额头上汗珠密布。
“啊……叫鸦羌丸啊,比画像上的要好看不少……就是那个,那个悬赏上的画像……”
我只能顺着这大兄弟的话说:“嗯……是啊,我也觉得他长得很漂亮。”
“要不,要不你把他带去交差吧?悬赏的可不少钱呢,哈哈……”
我为难地看着那个兄弟,他被我盯得不好意思,刚想登记上鸦羌丸,忽然拉门被拉开,清乐大人站在门口,居高面下地看着我们,给那可怜的兄弟吓了一跳,我则下意识往鸦羌丸那边挪了挪,挡在他身前。
“登记的,你出去,梓原南止,和你的式神留下来。”清乐大人冷冷地盯着我看,登记的兄弟赶忙放下笔,逃离这个可怕的房间。
我现在并不很喜欢清乐大人,但基本礼数还是要有的,我俯下身,伏在坐垫上行了个礼。清乐则拿了个坐垫坐在我身前,继续盯着我。
怎么净盯着别人看呢……
清乐盯过我,又打量了两下鸦羌丸,便开门见山地说道:“鸦羌丸什么身份你也知道,他做过什么,你也知道。至于现在,他内心想着什么,相信你也不会不知道。”
“是。”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这样回答。
“你不觉得留他在身边是个隐患吗?或者说——是一个祸害,他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害你。”
“……”
我没有回答,转头去看鸦羌丸,他也没有任何表示,似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头,冲我笑了笑。
“再这样下去鸦羌丸终究会犯下过错,到时候身为他主人的你也会受牵连。”清乐大人见我没有回答,继续道。
我愣住了,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清乐大人是什么意思,而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瞬间,我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冰冻了起来,没想到身为平葵府心脏的清乐大人,居然这么差劲。
“这我也知道,鸦羌丸是妖怪,杀了无数人。但是,我还是打算相信他,因为只有我知道,他其实并没有人们想的那么糟糕,只要抑制住他的杀意,就不会出事。”
“倘若疏忽了呢?你会做到像荣那样,放弃与他之间的羁绊吗?”
荣小姐?荣小姐又怎么了,怎么这种事还能扯到她?但是我强装淡定,低下头道:“如果他真的又犯了过错,我定会亲手杀了他。”
说这话时,袖下的手轻轻拉住鸦羌丸的袖子,他也扯了扯袖子作为回应,我才安心。
清乐大人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便当作你的保证是有效的。不过,我信任你,也是要有条件的,你已经听说了那个将名字出卖给妖怪的叛徒了吧?”
“但是,这和鸦羌丸不会伤人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你来保证你有足够的能力压制鸦羌丸。你可以挑选几名随从,这期间,平葵府、吉兴宫,凡官品不超于你的人,将会全力协助你。这是信物,有需要就带着它去吉兴宫。”清乐大人说着,随手丢给我一张唐纸,我反复翻翻看,除了正面写了一个“清乐”以外,就是一张普通的纸啊,就这也能当信物吗……
我收起那张纸:“完全被利用了呢,您不像下棋会输给荣小姐的人,为什么这项任务交给我……不,为什么选择‘相信’她?”
清乐大人脸上有些愠怒:“注意礼节,梓原南止。”
她在我的姓氏“梓原”上加重了语气,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再是市井长大的孩子,好歹也是贵族梓原呈一郎的女儿,这样说话属实没有礼貌,可是……
“可是,”我歪了一下头,换我盯着她看了,“鸦羌丸是我的式神,您这样针对他,让我十分恼火。我不能忍受他被别人这样歧视、孤立,因为一些近似谣言的说法被人说三道四。”
清乐大人睁大了眼睛,很快又恢复了以前清冷的表情:“好,如果你能完成任务,我就把鸦羌丸的名字登记上,并且不会再掺和他的事情。”
一看说通了,我立刻两眼放光,表示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便拉着鸦羌丸离开了。清乐坐在原地,看着窗外,叹了口气:“近似谣言的说法……么,姐姐,你听见了吗?”
我带着鸦羌丸离开天权院,往平葵府门口走,却见曜久大人站在门口,和什么人吵着架,凑近一看,居然是源少中将。
两个粗鲁的贵族互相对骂,真是有意思,我凑过去,却见曜久大人猛地回头:“你说谁粗鲁……诶?南,南止?”发现是我后,立马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红着脸,转过身去。
我刚过去,源少中将便抽出长/枪,对我道:“来的正好,喂!来决斗吧,梓原南止!如果本大爷输了,就什么都听你的!如果你输了,就什么都听本大爷的!”
“哈啊?哪有这么奇怪的要求?”我冷漠地绕开长枪,“我拒绝。”
但是源少中将哪管这些,自顾自跑上来要跟我决斗,我轻轻推了一把这个幼稚的家伙,他却仿佛让我给捅了一刀似的,捂住胸口:“啊,好强的力量,这就是阴阳师吗!好了,既然本大爷输了,从今往后本大爷就听你都的了,但是你可别偷笑,总有一天本大爷要赢了你!”
我看源少中将是赖这儿不走了,便问曜久大人怎么在这里。他告诉我他准备离开时就看见源少中将咋咋呼呼地站在门口,想要跟我决斗,但门口的武士死活不放他进来,曜久大人还碰巧心情烦躁,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原来粗鲁的贵族就连吵架的理由都这么随便……
曜久大人对我的心声不满地抗议:“啧,什么叫粗鲁的贵族啊,嘴巴干净点好不好!”这时候,他有看见了一旁侍弄花朵的鸦羌丸,问我道,“这就是你的式神?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