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听到敲门声，但眼皮太沉，死活爬不起来。
一夜好眠。尽管做了一晚上梦，但梦里都是笑着的。一觉醒来，整个人都像泡在蜂蜜水里一般，甜丝丝的。
方嘉凌神清气爽地走出来，被客厅的天光刺得眼疼，原本就睁不开的眼睛这下子更睁不开了，龇牙咧嘴地进了浴室。
掬一捧凉水洗了把脸，人一下子就清醒了。看着镜子里满脸水渍的人影，方嘉凌又笑了起来。面前的这张脸和前几天那个耷眉拉眼全身充斥着灰暗气息的忧郁分子简直判若两人。
真是奇怪，明明被拒绝了啊。
回忆的片段闪现在脑海，唇上似乎又传来微凉绵软的触感，他离的那么近，就贴在脸跟前......
——！
忍不住压着声音轻呼一声，一个人在浴室里害羞地捂着脸，压在手下的唇角又不自觉翘起，压也压不住。
“啪”
闷闷的关门声传进来打断了方嘉凌的独角戏，她松开手掌，拿起毛巾。是褚曜出去了吗？也好，否则她真不知道表白被拒又共处一室后的早上该怎么面对褚曜。
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被扔在浴缸边，一晚上没管已经皱成一团抹布了。方嘉凌嫌弃地拎起一角，又抖落下去。待会儿给厉茜打个电话，让她带一套衣服来吧。
哼着小曲儿从浴室走出来，“哈，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噶！”
厨房里，杵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方嘉凌下意识拽住浴衣的带子，恨不得自己能遁地。白天不同于黑夜，羞耻感翻倍。何况还是在别人家......
“我，你不是出去了吗？”
褚曜看了她一眼后，毫无波澜地转了回去。继续拆手里的包装袋，“去买吃的了。”
方嘉凌攥住领口，小步小步地往浴室后退，“那个，我先去换衣服。”
说完飞快地奔进浴室，一把关上门。又丢脸了。
“笃笃”
方嘉凌刚拿起那堆衣服，门就敲响了。她瞬间盯着看不穿的门板，紧张地问：“什么事？我马上就出来。”
“先别穿，给你带了新的。开门。”
这么好？
方嘉凌整整领口，走过去打开门。还没说话，就被褚曜塞过来一个纸袋子。
关好门打开一看，是一套名牌休闲服，吊牌还在上面。
方嘉凌喜滋滋地拿起上衣，一件衬衫式半袖，面料柔软，板正里透着俏皮。凑在镜子前面比划，褚曜给她买的诶，新的诶，名牌诶！
再拿起裙子，是一件格子裤裙。真好看！
“这是什么？”有个黑黑的东西掉到地上，方嘉凌捡起来，软乎乎的一团。当这团不明物被以三角形式展开后，方嘉凌的脸颊瞬间蹿上一团殷红。该不会......再一瞧袋子里，还有一个同样样式的空杯小衣服......
“衣服，是你买的吗？”餐桌上，方嘉凌搅着三文鱼沙拉问道。
褚曜伸向寿司的筷子收了回去，把酱油碟往中间推了推，“让女助理去买的。”
“哦~”方嘉凌点点头，心里的涟漪渐渐平息，脸上的热气也消散下来。这才符合褚曜的作风。
“下午要去电视台，要注意你的形象。”
方嘉凌点点头，说到工作她就自然了许多，“那我要提前去化妆吗？”
“不用。制作组会议。”
“那就好。”方嘉凌应了一声，夹了颗寿司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不时瞥一眼褚曜。
任谁被这么看都会有情绪，何况是脾气实在算不上好的褚曜。他皱着眉看过来，“有话就说。”
方嘉凌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低垂着眼睛说：“我还是不说了，毕竟也是你辛辛苦苦买的......”
褚曜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方嘉凌，“别不好意思，说吧。”
方嘉凌低头抬眸瞟他一眼，“大早上，吃这些凉饭对胃不好.....”她指着桌子上的冷食道。
褚曜看了眼客厅里探进来好几寸的日光，瞥了眼客厅钟表上指向一的时针，“是吗。”
方嘉凌又垂下眼睛，划拉着菜自言自语式地说：“是我的问题，上一次胃病犯了以后，就是没打通你电话那次，就老担心复发。没有怨你的意思啊，就是怕我身体再出问题的话会拖节目组后腿。”
看着方嘉凌全是痕迹的表演，褚曜忍不住轻笑一声。收敛了神色道：“以后再有不舒服直接打给厉茜，她会带你去医院。”
方嘉凌瞥他一眼，有些委屈地点头。她又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吧。”褚曜盖住寿司的盒子，站起来道。
“干什么？”方嘉凌看着桌上的食物，“还么吃完呢。”
“时间充裕，出去吃。”
方嘉凌“噌”地站起来，“谢谢褚导。”
热乎乎的饭菜下肚，胃里才有了被填饱的感觉。再次坐在褚曜的副驾驶上，方嘉凌的心情说不出的好。这再一次印证了她的人生信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豁出去就痛苦那么一下，完事之后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进入综艺圈是这样，喜欢褚曜也是这样。
以前坐在他旁边，眼神总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飘，意识到这是喜欢之后，她便有意克制自己，总把目光放到窗外去。
现在不同了，她的秘密宣之于口，就再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反正最丢脸的情况已经经历了，情况还会更糟吗？
她侧身缩在座位上，朝着褚曜的方向。看他开车，看他的侧脸。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