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开回去！”方嘉凌急道。
开出来没多久的汽车在前方的路口急转掉头，加速原路返回。
方嘉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电视台楼下的赵琴，顾不得许多，车一开到门口，方嘉凌立刻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跑向赵琴。
赵琴的视线掠过方嘉凌定在她下来的那辆车上，又从车头移到了驾驶座上的人身上。
方嘉凌跑到赵琴跟前，越到跟前越瑟缩，最终站定，小声地说：“妈...你怎么来了。”
自己的女儿从一个陌生男人的车上下来，没有哪个母亲会不在意。赵琴紧锁着眉头，不理方嘉凌，只是盯着褚曜。
褚曜熄了火，从车上下来，往母女两人这边走。
门口值班的保安看见了褚曜，立马迎上去道：“褚导，这车要叫人帮您停吗？”
褚曜摇摇头，礼貌拒绝，“不用，我一会儿就开走。”
“好，您忙。”保安稍打量了一旁的母女一眼，识趣地闭嘴进了大楼。
“啪——”
方嘉凌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赵琴，眼里沁满委屈的泪水，“妈.......”
“改名换姓，招摇撞骗，这就是你在江城的工作？！”赵琴的胸口上下起伏，面红耳赤，明显气得不轻。
褚曜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方嘉凌面前，“伯母，我是节目的导演和总制作，也是她的上司，正要带她去拍摄现场，请您不要误会。这儿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先上车吧。”
赵琴上下打量着褚曜，略扫了眼他的脸，目光在他冒出青茬的下巴上，皱皱巴巴的衬衫袖子上，踩了一个灰脚印的皮鞋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打消了一点怀疑。但褚曜侧身露出身后的车标时，赵琴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凌厉。
她不理褚曜，拉着方嘉凌说：“什么也不用说了，现在就跟我回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都是有原因的，我回头再跟你解释行吗？”方嘉凌着急地说道，可不能说的太多，让她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根本没有说服力。
“伯母，她现在是公众人物，您这样只会让她受到负面评论，要想解决问题，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赵琴闻言扫视一圈，有经过的员工在往这里看。褚曜的话掐住了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命脉，赵琴终于松开了方嘉凌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向褚曜的车。
方嘉凌看了褚曜一眼，赶紧跟着赵琴上了后座。
车在路上飞驰，空气像被冻结，气氛沉滞。
方嘉凌坐在赵琴旁边，手足无措。虽然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可母亲来得太过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脸上被打过的地方还有些发热，方嘉凌也不敢去摸，眼里一阵阵地涌上热意，长这么大，这是母亲第一次动手打她。
直到方嘉凌的手机响起，打破了车里的寂静。
翻过手机一看，是厉茜。方嘉凌迅速挂断，抬眼看向褚曜，他在专心开车，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刚刚还气他气得半死，现在，第一个想求助的，还是他。
马上就七点了，她该怎么办？
胡乱想着，眼睛飘向后视镜，措不及防地，和他的眼神撞在一起。
该怎么办？她问。
他仍旧镇定，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眼神。
她的事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吧？方嘉凌想。
电话再一次响起，是褚曜的手机。
“喂。”他打开了车载蓝牙，通话内容直接外放在车里。
“褚哥，现场彩排要开始了，你在哪儿呢？夏枳也没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褚曜沉声道：“我这边找她有点事儿，你先盯着其他人走一遍拍摄流程，注意拍摄机器的角度。后半段我会带她赶过去。”
“好的，褚哥。我知道了，你赶紧来啊，我把不住关。”
“嗯。”
车载音响扩音效果奇好，赵琴听得非常清楚，她知道，这通电话，是放给自己听的。但她坚决不松口，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越陷越深。
开了不多时，褚曜的车停在了兴禾湾，方嘉凌的住处。
“带伯母上去谈谈吧，我就在楼下等你。现场都在等你，再晚也要去走一遍过场。”
“嗯。”方嘉凌点头，看着赵琴，“妈，走吧。”
赵琴不理她，自己开门下了车。
方嘉凌匆匆说了句：“对不起，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赶紧下车追上赵琴，带她进了楼里。
褚曜降下车窗，看着两人的身影小时，歪在座椅上，点了一支烟......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路走进来，赵琴越看越心惊。这个地段，这个房子，还有这些家装陈设，怎么能不让她往坏处想。
但是看那个人的行事作风，也不像下作的人。车里的那通电话，还是起了一点作用，起码让她知道，这还算是个正经工作，只是和她想的那种体面的正经完全不同。
方嘉凌丧着肩膀坐在一边，哪还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不是我自己要改名换姓骗人的，是这个节目本来就需要这样一个角色。不管谁选上，都会叫那个名字。”
赵琴不是这个圈子的人，自然觉得这个策划匪夷所思，听完也不能理解。但方嘉凌说得有凭有据，第一期她也看了，确实和方嘉凌说的一样。
她盯着方嘉凌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问：“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为了得到这个工作......”后面的话，她难以启齿，但方嘉凌听懂了。那就是她挨巴掌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