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根下长枪短炮数十台摄像机全部启动,全景中景近景单人镜,空中还有微鸣的无人机,全方位无死角地拍摄。碍于镜头,满眼写着抗议的辜鸿转身进了房子里。
六个男的睡一间,未免太夸张。他倒要看看这房子怎么睡人。
一进门,辜鸿的脸色彻底黑了,脱口而出道:“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闻声而来的其他几人看着三张单人床拼在一起的大通铺,也都是一惊。大花床单,双人用大长枕头,目测一下通铺的宽度,想必晚上一定是基情满满。
纵使承受能力再好,几个男嘉宾这时也笑不出来了。
方嘉凌幸灾乐祸地看了半天热闹,转念一想,赶紧跑到指给自己的那间小屋里,进门就先看到了架在墙上摄像头,房顶每个角落一个。这间房奇葩的是,十分逼仄,像是隔出来的放杂物的。窗户快挨到房顶了,小小一个,看着都憋闷。
各自在安全屋里换了新皮肤出来,无人机飞到院子中央,底下聚着一群人,村里村气。穿着年代感十足的衣服,却十分花枝招展。一个个耷眼拉脸,像被拉来做劳动改造的。
左看看右看看,几人互相打量着对方,面色难看,半天也没一个人有动作。
求助的眼神看向制作组,他们也不下指令,铁了心要劳动改造新青年。院子中间经过了很长一段尴尬无比的静默时间。
“我们......要不先打扫吧?”乖仔斛兰生抵抗不住策划组的眼神攻势,率先投降。
“......”回应他的还是一片沉默,显然没人愿意屈尊干活。
斛兰生灰溜溜地准备退回去时,方嘉凌搭腔:”那就先扫院子吧。”
“好吧!”路易斯拿出壮士断腕的气势,颇为悲壮地挽起了袖子,又顿住了,看着满是尘土的院落,问:“......怎么扫?”
尤野嫌弃地瞪了他一眼,“笨蛋,拿扫帚。”说完就转身去找扫帚。
何承安和宁越泽也跟着动起来,没有方向地挪步,不知道该干什么。
“找到了。”尤野走出来,“就是有点太小了。”
那扫帚的高度跟他的手臂差不多。方嘉凌无语地扫了一眼房檐底下斜躺着的那把大笤帚,快有人头高了,愣是没人认出来。
“这个不是扫院子的吗?”她装作惊讶地走过去指着笤帚道。
尤野走过来,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辜鸿也凑过来,巧妙地转到镜头正对面,“这不就是一把竹条吗。”
“......”方嘉凌挤出笑说道:“你那个是扫里屋的,这把大的,应该是专门扫院子的。看,这不是捆了个把儿嘛。”
见尤野还是不相信,方嘉凌抱起扫帚在地上划拉了两下,落叶和石子听话地被扫到了一边,他这才把自己那个小扫帚送了回去。
“我来吧。”说话间,何承安绅士地拿过方嘉凌手里的扫帚,卖力地扫起了院子。一扫,扬起一片尘雾,划拉了三四下,镜头前已是尘土飞扬,土腥味呛得辜鸿和宁越泽都躲进了里屋。摄像师也捂着嘴擦拭镜头。
方嘉凌转悠了一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个脸盆,从院子里的自来水管处接了半盆水,一手抱着盆一手往地上撩水,飞尘立刻压了大半,几点泥星溅在她的白色鞋面上,很是显眼。
站在房檐底下看的路易斯放下捂着嘴的手给方嘉凌鼓掌,“bravo!夏,你怎么这么熟练?”
方嘉凌干笑两声,答非所问道:“现在好一点了吧。”
简单的整理任务让几人做得磕磕绊绊,全景机器的电池耗完了,他们几个也放完电了。
房檐底下放了一溜竹编的小椅子,椅脚和靠背的尺寸都缩了一半,精巧可爱。几人排排坐着,有的托腮,有的放空,有的无念无想,大眼瞪小眼。
一只多脚的长虫悄悄从角落钻出来,向门前的人迹直进。
“小心,有虫子!”
斛兰生随意一瞥,吓得立刻叫了出来,那虫子正朝着方嘉凌的脚迅速爬去。
“啪。”方嘉凌随意一低头,一脚跺上去,那只长虫消失了。再一抬脚,多足的蜈蚣被踩得扁平,黑色的汁液从尸体周围溢出,一部分黏在白色的鞋底上,镜头推进,还能看到几只细长的脚的残骸。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感受到冻结的气氛,方嘉凌慢慢抬头,几个男嘉宾满脸错愕地看着她。她无奈地扯扯嘴角,“导演,这个,会剪掉吧?”
......
饭菜的香味从摄制组那边飘来,守在镜头前的大哥们一个两个地开始换岗。
眼见导演组没有关机放饭的意思,几人只好放弃妄想凑在一起想主意。
“你们谁会做饭?”辜鸿老大似的问。
“别看我,”方嘉凌使劲摇头,虽然她的人设在这一站有点崩,但她还是得维持住,“从来没下过厨。”
“我会,但我只会西餐。煎一煎烤一烤,特别简单。”路易斯道。
宁越泽也跟着点头,“中餐很复杂,做不来。”
尤野和斛兰生也都是摇头。
辜鸿往椅子上一靠,看向导演组,“我自掏腰包请大家吃吧。”
那边的副导演放下盒饭,举手比了一个大大的叉,坚决拒绝。
路易斯耸耸肩,看向方嘉凌,“我们怎么办?”
“看我干嘛?”
路易斯贼兮兮地凑过去,“夏,我觉得,你很有生活经验。”他意有所指地说。
“......”
方嘉凌看向摄制组,对面一片平静,既不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