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湖有最不合拍组合的选举,他们一定可以轻而易举荣获第一头衔。
一个古怪精灵,永远胡言乱语,相貌却媚惑人心。
一个冷霜凝眉,从无降温,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仿佛来自两个世界的截然不同物种,没有任何能拉扯上的关系,却在一个夜里相遇了。
他疯言疯语,行事神秘,猜测不透。
她被烦得几乎想杀人,却在不知不觉中,隐隐感觉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渐渐挂心。
因为他是一个让人无法放心下的家伙。
她突然很想知道,当卸下他那张所谓玩劣的面具后,这个妖异美丽、红瞳邪媚的男人,又会出现如何的表情……
结盟大会当天一早,便有下人到客房门前叩门,曰:“我家主人有请,午时会客厅招待,望贵客准时出席。”
花素颜隔着门冷道:“回你家主人,知道了。”
那下人便退去了。
他们本是来这结盟大会上找人的,既然蓝轩已找过了,而玲珑也盘算好他的各项生意了,未免惹祸上身,该速速离开萧家庄。可蓝轩似乎并无离开的意思。他说他是来见一个能为他疗伤的人,难道不是那夜的白头翁?那么究竟是何人?如此重的内伤,能医治的定然也是一个内力高强的人物。
自从别了虎魄,蓝轩大人也突然间多了许多秘密,骤然陌生起来,好像她从来没有看懂过他,却天真的以为自己懂了。
她对蓝轩的了解又有多少?
虎魄的首领,温柔和善的年轻男子,从没见过他发脾气,总是悬着一抹比水色还柔的微笑,高贵幽雅,俊逸非凡,连盖世武功也使得如月如星,超凡脱俗。
可除了这些,她又知道什么了?
每个人都在亦真亦假中游走,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敢说彻底看透。就像她的冷不是真的冷,蓝轩的温柔不是真的温柔,玲珑的古怪也不是真的古怪。
这是一场奇怪的游戏就只考验谁能看得破谁?谁又能隐藏住真我?
望着窗外翠绿生机的庭院,百感焦急中,她叹下一口冷冷悬悬的气息。
花素颜走出房间,“啦吱”门一响,便听到旁屋不约而同也拉开来。她抬起头,正对上玲珑那双绝色的红眼眸,唯一不同的,是他尚未戴上那张找不到丝毫破绽的笑容。
原来,他若不露出妖媚的笑容,是这模样的。
花素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刹那间,却见玲珑已媚眼一眨邪邪笑起来,那么理所当然。花素颜尚未反应及,另一边蓝轩房间的门扉也打开了。
就在那一瞬,玲珑与她擦身而过,近得几乎要吻到她那张柔软冰冷的唇瓣。
“小娘子,你昨天其实是担心我才偷听吧?”他的气息吐在她右耳,距离近得几乎要迷惑人心:“谢谢你……”
吐气如兰,迷香暗涌,他天生就有一种魔性,即使不笑,也能叫人神魂颠倒。
花素颜想起自己昨日那一巴掌,打在他雪白肌肤上,清晰痛彻。但他不怒不惊,反而似看透了她的举动,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这是一个彼此公平的游戏。
她能看穿他笑容下的伪装。
他也能明白她冰冷下的心痛。
玲珑在耳边疑惑大嚷:“小蓝蓝,你怎么变成小黑了?虽然你黑的也满酷……”
花素颜回头望去,只见蓝轩房中走出来一名高大男子,一身黑衣,头上没挽发髻,而是背梳向后面,用一根深蓝色镶玉头带拢住,面色微微发黑,看起来就像一个西域的黑肤胡人。眼神中另有一丝桀骜,虽然是白日里,却拥有一种黑暗的气息,像夜之王者。
出乎意料,这黑色的气质竟然如此适合他,仿佛天生就是属于他的色彩。
玲珑伸出白嫩修长的手指左戳戳右戳戳,眯细一双桃花眼仔细端详:“小蓝蓝,你这扮相比平日的样子适合多了!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易容功夫,哪天也来帮我变装一下好了!”
蓝轩眼中闪过一道暗流,表面依然温文尔雅:“好啊,只不知道你想扮作何人?”
玲珑得意道:“我要扮老本行——兔子!”
兔……兔子?
花素颜再次冷汗——居然连人类都不想当了,唉!
“我一直最盼望地就是恢复兔子形象,回到森林中去寻找我的同伴,大家一起继续吃青草啃红罗卜!若非小道士引我变为人身,我又何需如今连家都回不去,真是……喂!喂!我还没说完呢……”
谁有空听他的疯言!还是去看看结盟大会比较重要。
萧家庄的主厅里相当的人头涌涌,好比粮仓免费派米前拥挤的人潮,看来这灵照宫得罪的门派真不是普通的多。只不知道当中有多少是真正敢来叫嚣带头,又有多少是凑热闹的,甚至少不了一些无聊人士没米揭锅混萧家庄几天饭钱也是好的!毕竟普通江湖大侠平日只顾着行侠仗义,一不做营生二不做散工,天天就会举着剑四处走,钱从哪里来?据闻去年活活饿死的江湖大侠人数又创历年新高,这年头,江湖也不好混啊!
也真亏萧家庄财力雄厚,才能救济这么一群穷鬼……哦,不,是容纳这么一大群武林侠士,否则随便隔几天来一个结盟大会、武林大会之类的,就是明教都能吃垮N个。
花素颜他们找了个离主席台最远的角落坐下。现场人山人海,不知道这当中,谁才是蓝轩所说的那个会帮他的人,谁又是和玲珑有交易关系的对象?
熙熙攘攘闹了许久,武林人的水准本就参差不齐,好像一锅杂粥,骂脏话的,修道的,文雅的,粗横的,乱轰轰什么料都塞进来。待得大家基本到齐,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