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群雄会时,还是迟了一步。
我本想在群雄会前赶到,将一切解释给爹爹听,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帮助我。爹爹那么善良正直,肯定不会让夜长门借刀杀人。
可我们到达时,群雄会已经开始了。我还能说是薛王楼的传人身份,他呢?他穿得那么寒酸破旧,里面都是当世高手,个个衣着光鲜,他进去不是空尴尬嘛。
我让他在门外等,自己进去了。
他冲我笑笑,便算答应了。
我走向门口,请守门的弟子通报,我是薛赢的女儿。大约一柱香后,那两弟子出来领了我进去。
“薰儿?”
爹爹见到我,即担忧又惊讶。看来爹爹已经知道我偷偷离家的事,肯定也叫了师兄师姐们去寻我了。我望了望主座上夜长门的掌门,顾不得爹爹的忧心,指着他就吼:“爹爹,这人不是好人!风神教根本不是□□,他们只是一群养蛊的普通药师而已!这人故意骗你们去灭了风神教,是不怀好心!”
夜长门的掌门冷冷望着我,居然不惊不慌,反而坦然一笑。哼!戏演得倒真好!一会儿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爹爹,他们夜长门也使蛊,怕风神教破了他们的术,才想先灭了风神教!爹爹,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没等我说完,一巴掌就扇到我脸上。
我惊住。
长这么大,爹爹从来没打过我,却……却……现在为了那种大恶人……
爹爹从没对我这么生气过,吼道:“薰儿,快闭嘴!你可知道面前是什么人,居然如此不礼貌指着夜掌门一个劲儿乱说,你……唉,都怪我平日太宠你了!这里在坐的全是天下豪杰,哪轮到你在这里放胡言,你快给我下去!”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不是的,爹爹!你相信我,我亲眼看见……”
“抱歉,夜掌门!老夫教女无方,还望夜掌门见谅!”
爹爹,一向最宠爱我什么都依着我的爹爹……居然……在跟那大恶人道歉?
爹爹忙唤两个同来的师兄师姐过来:“快把薰儿带下去,真是!这里岂是你小丫头胡闹的地方!”
“不!爹爹,你听我说……”
我从来没有这么委屈,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爹爹!为什么这里满屋子所谓的武林豪杰,却没一个人怀疑那个大坏人?为什么都没有明察秋毫、愿意相信我的人?
泪水在眼眶中一直打转。
这时候,我才实实在在地明白到一件事。
原来所谓的武林豪杰,也都只是凡人。大家谁都没亲眼求证过,就因为是某某掌门说的话,就全盘相信……
我好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说话权的小女孩!
想起风神教中那些谈论医药的药师,想起那些细心照料蛊的妇女们,也想起路上所见到的那两具不会动不会说的尸体……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风神教那些无辜的人,也全变成不会动不会说的尸体……
“薛掌门,就算想保护女儿,也未必需要如此。”
人群喧闹中,我听到一个格外清透的声音,仿佛在满园灰黑残垣中唯一伸出的一抹艳绿,那么翠,那么通透,几乎能穿透过人的魂魄。
我抬起头,看到门口走进一个年轻人。明明还是那一张面孔,却因为换了一身翠玉色的华服,重新整理了那头杂乱的发丝,洗了个脸,便成了光芒四射的俊美人物。他现在哪里还像那个寒酸简陋的小徒从啊,简直是某处走出来的贵公子,华丽夺目,耀眼无比。
擦身而过之际,他在我耳边轻笑:“傻瓜小猪女,就知道没我你搞不定!”还冲我眨眨眼。
我又看到那邪邪的笑容。幸好,这个笑容由始至终都没变过。
他在我身侧滑过,收起了痞笑,面色刚正地跟各大门派掌门恭手打招呼。眼前这一切太过莫名其妙,我一直脑袋昏昏地,反应不及。直到他来到爹爹面前,笑道:“薛掌门,好久不见。自上次赶退鞑靼一战后,晚辈一直很想念前辈。”
向来威严霸气的爹爹居然低了声音,连声谦道:“哪里哪里,玉尊主这些年来一直为江湖奔波劳累,老夫不断听到尊主的种种英雄事迹,实在佩服!尊主年纪轻轻,将灵照宫带领到如今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地步,当真了不起!只是听闻玉尊主近日在边关观察鞑靼动向,不敢为这小事劳烦玉尊主,所以未有邀请。想到玉尊主还是百忙之中拨空前来,这般挂心江湖,老夫我等真是由衷敬佩!”
我望着面前这个俊逸非凡的家伙,直吓得嘴巴能塞进一只铁锅。
别说江湖人了,就是一般市井走夫,也无人不知这个名字。
玉长歌。
他是武林的神话。十九岁就在武林打响了名头,身赋异能,武功超群,自出江湖以来从未败仗,而且文才武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更是大公无私、为国为民,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大侠。又据说他长得十分俊美帅气,是万千少女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
可……可可可可……
为什么他会穿得那么破烂出现在风神教里面,而且还……还被我毫不客气地狠揍了一拳,痛得捂着下巴哀号?
我的神呀!
我不会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产生幻觉了吧?
这小子趁没人看见时,还冲我丢了一记得意的鬼脸。
可我现在只想当场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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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我使劲儿拧着他胳膊:“你以为拿我当小丑耍很有趣吗?”
他哀号着避开:“我哪里骗你了?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就只会‘喂’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