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一睹日月山人的真容。
没人知道这位神秘的画师是谁,又在何处。
眼下这接皇榜飞黄腾达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他们在各处也派了些店里的伙计,想要请这画师到自家店铺坐镇。实则盼着日月山人出手画上一画,解了这主上的难解之画。
题面传到开城时,四艺馆的画署便召集了画师们着手创作了,倒不是为了博取功名,每年的图画署试题,他们都会拿来参考创作。
今日贴了皇榜告示后,锦书的叔伯们将画师的画全都铺展开来,俯身寻找着可堪“大”用的画作,都不甚满意。
“二哥何不请嫂嫂一同来看看,她可是世家出身,定能沙中淘金。”锦书的三叔,主营着四艺馆的画署,他深知这位二嫂的绘画造诣不在宫廷画师之下,若非女子,想必可与当今的檀园一争高下。
崔老爷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兄长,经营着棋社,三弟经营着画署,四弟爱好琴艺,主管着琴行。
崔老爷差人回府请夫人过来。锦书在书苑苦学,今日师傅又加了功课,她逃脱不得。师傅说道,“老爷正在厅中议事,若是小姐静不下心,便叫老爷来管教。”
师傅也觉得好奇,素日里乖巧的小女子,怎么性情变了,整日惦记着往外跑了呢。
无辜的小英也被师傅安排了书案,小姐学书的时候,她也要在旁边识字,故而她并不喜欢这个花白胡子的老古板。
锦书本想让小英去探探,父亲和叔伯们正在说些什么,这下两人都成了笼中鸟。
既然今日卖不成画,润福就留在画铺张罗着生意,这小胡子掌柜将各种画纸颜料说得头头是道,还推荐几只好用的毛笔,客人们照单全收。
后院的两间厢房,他们做了重新布置,一间做了休息室,贞香在此间布置了茶具桌椅,两人偶尔在此处休息。
另一间是润福的天下。他将此间布置成了工坊,不大的地方,安置了绘画的区域和制作毛笔的案台。
是的,制作毛笔。这也是从永福哥那儿学来的,只是在此之前,他从未亲自动手做过。
成为生徒、画员的那些日子,所使用的毛笔是哥哥亲自打磨笔杆,挑选毫毛制作而成的,甚至在他常用的几只笔杆上,哥哥特地刻上了“润福”的名字。
他学着哥哥的样子,曾在灯下研究,后来渐渐成型,所以店中也有十几只他做的毛笔,若有来采购的看上了,他半送半卖地就给了,还不忘向贞香炫耀一番,自己就算是做毛笔也可养活一家。
贞香不知毛笔的渊源,只是觉得画工专注的样子,很美。有时她为他调制些浆糊,使得笔杆和毫毛之间粘得更紧些。算起来,贞香也是出了一份功劳的。
今日的生意红火,店面里的纸墨颜料存货不多了,忘忧兴奋地记录着账目,铜钱落入陶罐的声音渐渐厚重,这让他们三人心里都更踏实些。
差回府的下人很快便回来禀报了崔老爷:“夫人此时正在待客,特命小人来回话,今日无法过来了。”
“今日有何客人登门啊?”崔老爷此前并未听夫人提起。
“听管家说是外面来的客人,小人并未见过。”
几位老爷便说着不急于一时,等夫人有空时再来鉴赏,命人收起了画卷。
“既是家中有客登门,我也应回家看看,三弟在锦书下学后差人送她回家吧。”说完,崔老爷起身回府。
蕙园也好,日月山人也罢,世间虚名无妄。
谁知王侯将相外,别有优游快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