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既有贵胄之气又有弱柳之风。柳眉弯弯三月春,水眸清清九月秋,顾盼之间眸光流转,眉间微蹙似有愁绪,朱唇半起欲语还休。
祝芷瑶先是见礼,柔柔起身,莞尔道:
“然儿妹妹万安,然儿妹妹不拈阄赋诗吗?若得头筹可是有柳大家的真迹孤本呢。”
秦然笑了笑,不待秦然开口道:
“然儿妹妹虽不善于此,可到底也给姐姐一个面子。然儿妹妹的诗再差,也不至于辱没了北府门楣。太子哥哥也不会因着此事责怪妹妹不是?”
秦然收敛了笑意,林承安打圆场笑道:
“她小呢,好容易出来,何必还拘着她作诗赋词的。旁人家的小姐都去投壶打马了,她偏要被你们抓着作诗,也太气人了些。”
温宓在那头听不见这边动静,担心的望过去,顾清河却不在意,温宓焦急道:
“不会出事吧。”
顾清河奇怪道:
“出什么事,大庭广众的。哎呀你且放心吧,祝芷瑶不敢真惹了阿然,况且林二在呢。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话说,你拈的什么题?”
温宓缓缓转回来:
“是首词呢。要以‘絮咏’为题,‘苏慕遮’为词牌。你呢?”
“也是词。‘春惊’为题,‘菩萨蛮’为词牌。罢罢罢,我词工不好,胡乱写写了。”
温宓打趣道:
“‘惊春貌春惊’倒也应乎其景。”
顾清河笑了,想也不想接道:
“‘咏絮才絮咏’倒也恰乎其人。”
——
秦然亦步亦趋的跟着林承安走,遇见人了行礼问好,没人便一句话不说,躲在林承安的影子里慢慢走。林承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四下无人,欠身问:
“你这是在怄我呢?还是气旁人呢?”
秦然茫然的抬起头,一对泪痣盈盈动人:
“我怄你做什么?”
林承安无奈道:
“那你一句话不说。”
秦然踢了踢石子不高兴道:
“我没意思,我不喜欢这儿,闹的慌。”
林承安反倒笑了:
“那你何必来呢?你长兄都躲懒不来,你也躲着不好?”
秦然拉长了声音道:
“还不是那两位都说来,谁知一来人俩倒是吟诗作对去了。”
林承安摇摇头不言语,秦然央道:
“那边有个湖,离这远些,你陪我去躲躲,人太多了,吵得我头疼。”
——
两人坐在湖边,谁也不说话。水里的云在天上飘,天上的鸟在水中游。云飘出了水变换了姿态,消散不见。鸟飞过了天依旧是展翅的模样,自由不羁。杨花落在水面,引来鱼喋喋不绝。秦然讨厌鱼,金鱼尤甚,最是厌恶一群鱼聚食争抢的模样,她甚至怕的都恶心要吐。她拿起土块,扔入水中,打散了鱼群,林承安瞧见了没说话,只是顺势躺在草坡上,嫩的有些痒人的草芽被压弯,金色的阳光软的像是细绢,描画着少年人青涩却逐渐舒展的面孔。秦然记得她第一次遇见他的模样,仿佛也在身旁。
那是她第一次入宫,那么多人,没由来的叫她怕。来来往往的宫女,掐着尖细嗓子的太监,衣着华贵却口蜜腹剑的夫人们。长兄在外殿,进不来,阿娘不让她牵着她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不叫阿娘了,她叫她母妃。
她的头发很不舒服,衣服也有点热,她想坐在地上没由来的尖叫和哭闹,可她不敢。她叫阿娘,但是阿娘在和一个带着凤冠的人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让她把话咽了回去。她想哭,委屈的瘪着嘴,使劲眨眼,怕一个不小心眼泪就会夺眶而出,那样阿娘会生气,长兄也会不高兴。
她有点想阿爹,阿爹很久没回来过了,阿爹回来会用胡子扎她,给她买小玩意儿,许她吃好多瓜果,偷偷给她蜜饯。可是阿爹也不敢惹阿娘,但是他敢骂长兄。阿爹…阿爹长什么样子来着……
就在这个时候,林承安出现了。他走过来,不像旁人那样行礼或是要她行礼,他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捏了捏笑道:
“你是然儿妹妹吗?你吃不吃点心,我带你去。”
她很惊奇的看着这个好像比她大一点的小哥哥,大大方方的去告诉她阿娘,他要领她去吃点心,阿娘答应了,竟就让他领着她走了。走了好远,她好像说自己叫幺幺。那个时候,她哪里知道女儿家的小字不能告诉外人呢。吃的是栗子酥吧,栗子酥好好吃,就是会掉渣沫,弄脏了衣服很讨厌。她有尽力小口吃,可还是掉到衣服上了。他说,她还小呢,弄脏衣衫没事的。他叫她大口吃,没有旁人不用怕的。他教她如何在人多时躲开,教她如何偷偷的大口吃糕点。
但是她记得来了一个姐姐,一个和林承安差不多大的姐姐,那么好看。翩翩纤纤的像是画里的姑娘,和她一点也不一样,她一身的糕点渣,嘴角还沾着栗子酥。那个姐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承安便要跟她一起走,林承安走在前头,她与姐姐走在后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到了推力,然后就是冰冷的水淹没了耳朵眼睛,鼻子进水好难受,长兄教过她凫水,只是这池子里的鱼太多了些。凉凉滑滑的令人作呕,她用力的拍打那些鱼,太多了,喋噏着她身上的糕点渣。
她不记得后面了。只知道醒来时长兄指责她不该马虎大意,走路都能绊倒滑倒池子里去,闹了多大的笑话。她发了好久的烧。再后来,她就自己住进宫里了。她学会了偷偷躲开人多的地方,学会了偷偷的大口吃糕点。也学会了如何恰到好处的行礼,如何拿着帕子掩着嘴笑。可她没学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