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
——“我同你定亲了。”
——“怎会有人信这个?”
“幺幺儿,”他道,“当人在权力斗争内时,会本能的杜绝一切后患。”
秦然不语,轻轻靠在榻上,微微闭上眼,半晌道:
“他们如何知道,我同你在一处?”
林承安沉吟半晌道:
“幺幺儿,对于他们来讲,我们没有秘密。”
秦然不解,看向他,林承安低垂着眉眼,避开她的目光,秦然道:
“陛下既放我走,又允准了你我的婚事,已然是默认了先前的话作废。旁人怎会不知?”
林承安冷笑道:
“陛下与你而言是至亲者,你与陛下而言未必如此。你怎知他不是拿你打着幌子,让你我吸走一部分目光,让朝堂中摸不准他立储的心意,既防了结党营私,也用你我削弱了他心中真正属意者受到的威胁。
幺幺儿,他是天子,天家无情,你不该如此信他。”
秦然愕然,愣怔地看着林承安,林承安见她如此,失笑道:
“我失态了,不必在意。”
秦然一双眸子映着烛火摇晃,氤氲出看不清的情绪,秦然低下眉眼,遮住眸子,半晌道:
“你说的有理。我是宫中长大的,却不是宫中唯一长大的,更不过只是宗亲之女罢了。”
林承安抬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挽过耳后,缱绻温柔的抚过秦然的眉眼,低声道:
“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旁的事与我们无关。”
秦然定定地看着他,道:
“可如今……”
林承安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些诱哄的意味,道:
“你不会有事的。”
秦然不语,只是低下眉眼,看着林承安身上缠着的白布,干涸的血渍固在边缘上,殷红之色扎得她眼底酸涩生疼,半晌低声道:
“江南暑湿黏腻,你这伤多小心着些才好。”
林承安笑着应声,秦然偏头看着他,又道:
“你也当带着几个丫头在身边伺候着,何昌纵使再是用惯了的也比不得女儿家心细。今儿伤得不轻,我把回雪留你身边伺候着,我也安心。就连六郎君身边也跟着不少丫鬟仆从,你这宅子常用,买上几个放心的丫头小子,再调过来几个管家妈妈,不也多舒坦些?”
林承安舌尖顶了顶腮,又气又好笑道:
“你可知六郎的宅子里丫鬟仆从多,是因着什么?是因为他将那喑喑姑娘养在这儿,喑喑姑娘若是跟着他来回跑,那这个宅子里就保不齐养着其他人,断不空着才是。
我这宅子里也不常住,不过来回歇脚,几个洒扫的粗使嬷嬷和小厮,也就是了。若是同他一般的配置,你心里倒该警醒着些,我是不是养了外室又或是什么花魁娘子在此处。
我没那么娇气,回雪且留在你身边吧,今儿你也受了惊吓,这头发现在还没干透呢,仔细吹了风再嚷头疼。”
秦然不解,道:
“你若是在此养了外室,我为何要警醒?反倒是你该当心名声只怕就此臭了,没有正妻先有了外室,哪家正经人家愿意嫁女儿给你?摊上我长兄的性子,只怕还要和你打一架才是。
若是同喑喑姑娘与六郎君一般,倒也无可厚非。哪家公子哥儿没有几个通房丫头,日后抬了妾也就是了。哪个也不是值当忧心的事。
桩桩件件不如你身边没个体己人照看着,让人心忧。我倒也不多担心,只是王妃娘娘心里指不定多着急,和你这头犟驴说,又怕你激罢了。”
林承安失笑,长臂一伸,将秦然揽入怀中,紧紧箍着人不放,恼道:
“姑娘既然如此关怀,不如亲自照看。”
秦然怕碰了他的伤,不敢挣脱,红着脸羞恼道:
“林承安你混账!”
林承安大笑道:
“我头一天是个混账?”
秦然挣不开,忿忿踩了他一脚,林承安也不躲,任由她踩,秦然泄气道:
“你以前可不这样。”
林承安弯着眼睛笑,语气里甚至浸满了撒娇的意味:
“好幺幺儿,你留下照看照看我好不好?我伤疼得紧,怕你担心才说不疼,这会子疼的严重了些,受不住了。你陪陪我,你陪陪我我心里好受些。”
秦然也笑了,反问道:
“我是麻沸散?能叫你不疼了?胡言乱语。”
林承安揽着她笑,央了好一会儿,秦然方道:
“你且松开,我渴得很。”
林承安不肯罢休,冲着门外叫道:
“绘烟,你家姑娘要喝茶。”
秦然笑道:
“我不点头,你今儿不松手了?”
林承安故作受伤,松开手道:
“不过玩笑,你若恼了便不好了。我伤的不重,不过撒个娇,想来也是没人疼我。”
秦然抿着嘴笑,用帕子丢向林承安,林承安接住,学着一副女儿家作态的假意拭泪,半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正巧绘烟端了茶水进来,瞧见二人正笑,念佛道:
“阿弥陀佛,今日吓死奴婢了。姑娘受了惊吓,如今还能笑得出来,也是好事。二爷和姑娘也真奇怪,一个个明明死里逃生的,怎么还在这儿笑作一团?
倒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奴婢现在吓得心里还慌,您二位倒是没事人一样。天不早了,要奴婢说,赶紧歇息了,养养心神。”
秦然瞥了一眼林承安,笑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