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就像地狱的恶鬼,刀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拖了一整条路。后来,还有些人,穿着的都是兵服硬甲,兵器叮叮当当,也从这里穿了过去。”
“你是说,有两批人,衣服都不同?”夜楚云也怕是这老头添油加醋,回过神又问了一遍。
“是啊!我不可能记错,前后不过隔了两炷香的时间,我家婆娘胆小不敢睡,我就趴在门缝里看见的。我们这小地方,兵痞子都没出几个,那些人肯定是大地方来的。”
“你见到他们杀人了?”
那农户赶忙念了句佛,说道,
“快别提了,我哪敢出门哟!但是那天晚上那青峪里好大的火啊,我们那窗户都被照亮了,亏得离得不算太近。但是下完了雨,村里有几个胆子大的进去看来着……”
“如何?”
“惨呐!太惨了!还有好多小孩子啊,都被烧的黢黑,幸亏下了场大雨,有的还没烧焦,还看得出模样……没一个活着的,造孽啊!”
那农户有些惊恐的摇了摇头,又双手合十拜了拜。
“所幸啊,天可见怜,那位女菩萨唯一的女儿逃了出去,也算留了点血脉。可怜的孩子,也不知如今如何了……眼见娘亲惨死,全族被屠,心里得留下多大的伤啊……”
那妇人许是想起了自己夭折的女娃儿,忍不住低头抹起了眼泪。
夜楚云环顾四周,那间破落的院子里十分凋敝,想必生活也很是困苦。
他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农户吓得,忙的把金子捧在手上要还给他,
“贵人已经给过银子了,这……实在不敢……”
“你们可还记得青峪的入口?可否画幅画给我?”
从那农院里出来的时候,夜楚云敲着那歪歪扭扭的图皱了皱眉头。
依云看了一眼,说道,“他们不识字,也没拿过笔,画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夜楚云点了点头,看着身后那些随从跟的不算近,小声说道,
“那农夫说,那天夜里去羽华族的有两批人?英雄宴上,已经有人确定是鬼宗,因何……还有朝廷……”
依云摇了摇头,“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我看他们胆子甚小,记错了也说不准。”
“那可是生死攸关的事,谁能记错……依云,迅速再打探几户,我要弄清楚!”
很快,夜楚云又辗转奔波了几处,又探听来许多市井之言,说法虽然各异,但是大体相同。
“那时候确实有些兵来过蓬莱,看着来头不小,像是位贵人。”
“听说,羽华族逃离了一个羽家嫡传姑娘,也算是留了点血脉。”
“听说带她逃离的是一条巨大的绿色蟒蛇,那蛇比山高,比百年的老榕树都粗,一口能吞下半个湖!”
“这姑娘身上听说还带着什么神仙秘籍,能让人长生不老的!”
“说不准那些人,就是来抢那宝贝的……”
……
后来的言论就开始扑朔迷离,有人说这姑娘在逃亡中被追杀惨死。还有人说她投入江湖高门,苦心修炼,境界高深,只待一日找到灭族仇人报仇雪恨,不同的说法导向的倒更像是一个个精彩绝伦的戏台话本。
遥远的海面上忽然压过来一片黑云,整个海面都阴沉沉的透着死寂,像是随时要来一场暴风雨。
从最后一户人家走出来时,夜楚云的脸色已经完全不似之前。
他阴沉着脸,快速的走在前面,他看着那黑云压城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闷,他忽然扭头,问依云道,
“如果,你是那个逃离的孤女,你会……如何活下去?”
依云低头想了下,说道,“无依无靠,自然得乔装躲避,隐姓埋名。”
夜楚云的心忽然剧烈的颤了一下,他这些年一心都在如何巩固自己的权势名利,对那些世人以讹传讹的事情也从未放在心上,若不是知道夜回天一心也想要素心诀,又有长公主的命令,他甚至从未关注过羽华族。
夜楚云突然疾行了两步,钻进了马车内,对着依云招了招手。
“羽华族的密宗……”
依云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了那小卷密宗,夜楚云急急忙忙的打开,一字一句的看着,
“羽华族隐居蓬莱青峪,创族者为灵女羽汐落,婚配寂云帆,独撰不世神作《素心诀》……羽家五代,代代只遗一女,医术超群。羽华族寂灭于大安五十九年,遭不明势力屠杀,大火三日不止。羽华族仅遗留一孤女,年约十七八岁,御一幽绿巨蟒,携《素心诀》下落不明……”
“年约十七八岁,会医术,有一蛇兽……乔装……隐姓……大火……”夜楚云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心惊肉跳。
突然一把攥住了依云的胳膊,有些紧张的问道,“依云,你可还记得,青儿的那条蛇?”
依云与羽青并不相熟,每每见面,注意力也都在主子身上,所以她茫然的摇了摇头,“蛇?什么蛇?”
“就是她手上的镯子……”
夜楚云慌乱的在自己的腕子上比划了下,“是什么颜色?”
依云又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沈青姑娘素日穿着都很严谨,奴不曾看见她的什么镯子……”
夜楚云蓦然记起白石桥下,他潜水去救羽青之时,那个游荡在她身侧的小蛇。还有他在她房间中见过她与那蛇对话,可是后来……
后来许是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就把那些都忽略了。
“对,我想起来了……她的镯子是黑褐色的,不是绿色的……不是……她……灵力低微……如何能御得了境界高深的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