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云自言自语安慰自己道。
依云不明所以,但是看夜楚云极少这般不镇定过,
“主子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也……太过思念……沈青姑娘了,我们的行踪,掌握的消息,每日都有人秘密上报,长公主说的三月为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听依云提到了长公主,夜楚云忽而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长公主的心结是广驸马,当年那老不死的被派去捉拿,理由是驸马当时痴恋东邱一女子……”
依云又茫然的点了点头。
“羽华族……驸马……朝廷兵……”夜楚云忽而睁大了眼睛,“是……长公主?”
天上的云终于积攒的足够厚重,云层之上忽而响过一声惊雷。
随即,那些快要托不住的雨滴终于“霹雳吧啦”的欢快的砸了下来,夜楚云撩了下帘子,感受到外面冰冰凉凉的湿气,脸上蓦然变得凝重阴沉。
他重新拿出那农妇画的那张丑陋的地图,紧盯着中间朱笔圈起的地方,说道,“走,去青峪。”
团圆宴后,紫月寒的云舒院开始变得门庭若市起来。
十几个孩子打坐了不打了,功也不练了,就缠着紫月寒问这问那。
“紫月青主,为什么你的灵兽不用装在灵袋里?我只知道灵兽可变大变小,你的可以随意变化吗?”
“灵兽以身化形,进入天境之后就可随意变幻。”
“你的凤凰为什么能喷火?”
“灵兽可以修习自己的术法,水、火、雷、电、风,一般只能修习一种。”
“青主,一个人可以御几只灵兽?”
“一般来说只有一只,因为主人与灵兽需心意相通,一心一意方可大成。”
“紫月青主,你看我这小花鼠,是不是快进入渐微之境了?”
“触角有了气能,指日可待。”
“青主,你看我这修为平平,剑也使不好,是不是天资不足?”
“你可以试试别的武器,刀或者棍,不必拘泥。”
……
无论这些孩子问什么,紫月寒都十分耐心的一一解答,虽然话不多,面上不苟言笑,但是脾气可是一等一的好。
韩子默对紫月寒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客气,想想紫月离信中说过,紫月寒外冷心热,于修行之事尽可问询,所以他也随徒弟们去了。
终于等到一群孩子问累了各自散去,紫月寒端起茶刚想喝一口,就见韩子默转着手里的笛子走了进来,轻飘飘的笑道,
“如何?其实能教导几个弟子也是蛮不错的……”
紫月寒没理他,继续喝着茶。
韩子默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久负盛名,想拜你为师的人估计能从这排到江南,你因何不收徒?”
“一个人惯了……”紫月寒若有所思的说道,“心里没有太多挂碍,才有益修行……”
“嗯……”韩子默哑然,兴许他难有大成的症结在这?可是人若无情无碍,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愣了一会神,扭头问道,
“那六儿……算挂碍吗?”
“咳……”紫月寒就知道,他肯定不是白来跟自己闲聊的,八成就是来看自己的笑话。
韩子默很满意紫月寒的反应,这才恢复了正经的样子,叹了口气,徐徐说道,
“每年九月二十,六儿都会偷偷的祭奠,虽然她没说过,但是我想那应该是她至亲之人的特殊日子。这几日,她又有些心事重重……几次过来欲言又止,若我猜的不错,她兴许想回趟……青峪。”
紫月寒转过头来,有些严肃的看着韩子默,
“羽青在上京行踪暴露,鬼魑蠢蠢欲动,这样平静的日子倒显得有些不寻常。你……可想过对策?”
“我……孑然一身,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十几个孩子。六儿以后有你护着,我也放心。你带她走吧……天高海阔,一个人藏匿起来很容易。上原山家业小,也不是他们对付的目标……”
“那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没有见过《素心诀》?”
“……”
“十几年了,流言蜚语我哥根本就不在乎。你究竟……还要逃避到几时?”
韩子默没想到紫月寒说的如此直白,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德高望重,天下敬仰……我不想误了他……”
“那你可知,他那般呕心沥血,就是想把一个恢弘基厚的紫月门交到下一任门主手里,他想解脱,他想心无旁碍的,赴一个人的约。为什么,你不能先为他,迈出那一步?”
韩子默的眼圈突然红了,他扭过头去,不敢直面紫月寒的眼睛。
提到紫月离,紫月寒的眼神里才是那种关心则乱的情绪,他自知言语过激,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又低了下去,“抱歉。”
韩子默又何曾没有动过那个念头,到底是情怯还是年岁渐长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听着江湖称颂,细数紫月离做过的造福大荒的桩桩件件,那个曾经朝夕相对的人,突然就活在了传闻和别人的嘴中,他们终究不被世俗认可,也许从初见,韩子默就已经设想了这个结局。
紫月离之名会被载入传记史册,而他只会是他一生的污点。
韩子默也是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啊,在上京之时,梅春生割舌断戏,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挂碍太多了,韩子默最怕的是,他在这一众孩子心里的形象坍塌,他害怕最在乎的亲人,会如同那些看客,把他看成一副只为取悦别人的“戏子”模样。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