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宿醉》除去销量本身前景可期外,在乐评界也普遍获得了正面评论。
《洛杉矶时报》评论说很少有乐队能像紫色天鹅绒这样在探索情感变化的同时,用一种近乎极端且戏谑的方式进行展示。这是一支毫无疑问的新星乐队,令人想起朋克年代金发女郎乐队的风采。在人人都在追捧垃圾摇滚的如今,这种突破一定程度上是不可思议的。
《今日美国》的评价家也直白地赞赏了紫色天鹅绒的艺术风格,称他们“成熟自信,技巧娴熟,在创作方面表现出了远超年龄的天赋和尖锐度”。
《乡村之声》则表扬《非法宿醉》这张专辑非常善于描述青年生活里的情绪细节,在摆脱了矫揉造作的嫌疑后,幽默且灵巧地将琐碎日常融入多元化的音乐,足以引起大多数听众的共鸣,这表现出了他们惊人的灵气和技巧。
当然,也有评论家给出了相对消极的评价。《芝加哥论坛报》认为《非法宿醉》的A面作品突显出了乐队追求认可的迫切心态,音乐性太过圆滑又有过度制作的嫌疑。反倒是B面的实验性音乐尚且表达了一些真挚的音乐探索,却又过度模仿了80年代的佩斯利音乐,只是在此基础上向前一步,却没能真的实现更多突破。
《娱乐周刊》则主要抨击了巴拉德的编曲,认为他过于专注于制造情感波动,迫使部分单曲的表现同专辑的其余部分相比显得造作且令人厌烦。尽管乐队保留了大部分另类摇滚的传统特质,但是却没能在音乐性质混合上找到更多突破。
可无论批评还是赞美,这张专辑的销售量仍然在节节攀升。乔琳几乎能在每个电台都听到自己的歌,音像店门口挂着乐队的海报。杂志积极地谈论他们,就像是在谈论Sonic Youth、红辣椒和涅槃,紫色天鹅绒跟这些乐队一样,成为了眼下风行的另类摇滚群体中的一部分。
这些嘈杂的声音给乐队带来的感觉坦白说并不好。过去他们的生活其实非常规律,除去挣钱的工作外,基本上每天睁眼就是写歌和排练,晚上表演加玩耍,第二天醒来继续排练,没什么特别的。可现在,乐队中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真实的生活,只留下了“摇滚新星”的名号。
人们会假设他们每天都在酒吧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假设他们傲慢自大且不太聪明,假设他们性格孤僻且古怪,假设他们是一群离经叛道的人……
哦,等一下,最后这个假设倒也不算错。
反正这些外界的揣测让乐队四人烦躁得要命。乔琳更是备受打扰。她的外表和主唱身份确实引起了媒体不同寻常的兴趣,就像是狗嗅到肉一样兴奋地想要从她的报道里攥出金子。
“有的杂志管我叫‘那个性感的摇滚小妞’,我真的很想把那页报道塞在写它的人的嘴里,他最好别落在我手里,这混蛋养的!”
乔琳很难克制自己想要抱怨的欲望。
“这就像是有记者会用500个词描写我们的事,可里面只有几个词是正确的,他们只能说对我们的名字。”
罗拉补充说:“他们不一定能说对我们的名字,罗德的姓氏他们拼错很多遍了!”
罗德给公关打电话抱怨说:“我叫Rod Yoffe,不是Joffe,也不是Jaffe!它是Y打头的!”
不过老实说,这种拼写事故在他成长过程中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毕竟约夫是个希伯来语转译而来的姓氏,更常见的拼法是Joffe而不是Yoffe。
唱片公司的公关在驳斥太过离谱的谣言的同时,也在利用这种舆论风潮打造紫色天鹅绒的新星形象。
对这些营销专家而言,有的时候,歌迷非常纯粹,他们只喜欢自己听得惯的歌。可有的时候,歌迷也很容易被预测,他们的音乐品味与社会文化和个人成长的环境有关。
他们的喜好是可以被打造的。紫色天鹅绒就正在被塑造为一个“另类”“小众”“品味独特”之人应该喜欢的乐队,全然不顾乐队的专辑销量已经远远算不上小众这个客观事实。
这些营销方面的事跟乔琳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眼下唯一需要操心的是乐队又要出发了!
“北美巡演?!”
她朝哈利大喊,可随即又泄了气,知道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出专辑,巡演推销,这是每个乐队都会做的事。
她只是真的太累了。
不仅仅是她,史蒂夫三人也累了。
“我知道,我知道,”哈利放软了身段,“你们最近要被媒体轰炸搞晕头了,可我们必须抓紧这个机会。我发誓,这只是一次31天的巡演,然后你们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乔琳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说:“如果我们必须在路上过夜的话,我想要一辆大房车,我要带着我的鹦鹉。如果我们坐飞机,我同样要带着我的鹦鹉,而你要解决相关的手续问题。”
哈利满口好话地答应:“当然,我保证给你们安排好。”
于是,就这样,还没在家待上一礼拜的乐队又出发了。这次跟他们一起出发的随行人员更多了,不算已经提前出发前往目的地城市准备演出的先行人员,光是携带的设备和行李之类的东西就塞满了三辆大卡车。
乔琳看了一眼即将出发的车队,紧紧搂着保罗的腰感慨说:“这还只是一次普通的巡演,这真疯狂,不是吗?我会想你的。”
“我都没法想象你们举办体育场巡演的时候得是什么样了,”保罗温柔地摸了摸乔琳的头发,“baby,记得在你们的大巴上给我留个铺位,好吗?总有一天我会陪着你一起去的。”
“我真希望你不只是在安慰我。”
乔琳无奈地吻别了男友,提起装着南瓜的鸟笼上了车,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