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鹿鸣坐在医院幽暗的长廊,时不时传来的两声咳嗽让气氛显得不那样诡异,消毒水充斥在她的周围,浓烈的味道让她喘不上气来,鹿鸣抬眼看了一眼亮着的“手术中”,深深叹口气后低下头。
整齐的职业装让她和这个医院格格不入,一头卷发早就被她抓乱,脸上精致的妆容挂满了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后果真没法想象。”
听完医生的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鹿鸣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到释放。
“他现在还在昏迷中,你回家给他准备一下住院的东西,医院这边建议留院观察,毕竟抑郁症不是小病。”
“好。”女人声音沙哑,仅仅一个字都用了莫大的力气。
到医院门口,鹿鸣才想起来今天没开车,半夜一点的医院门口车辆都渐渐少了起来,手机也没有电。
揉了揉太阳穴后,鹿鸣开始朝着家的方向步行走去,她脑子里很乱,各种各样的场景混在一起,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路过小巷子时,鹿鸣低头之际注意到地上的影子,有人跟着她。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随着心跳加快,黑暗笼罩着她,显得格外慌张,局促。
“给老子站住。”男人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鹿鸣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后扭过头看向来人。
“你是谁?跟踪我干什么?”
“一个人回家很寂寞吧?不如我送你回去?”男人扯着嘴笑笑,昏暗的灯光显得极度阴森渗人。
鹿鸣二话不说弯腰脱鞋扔向男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她光着脚拔腿就跑。
男人被高跟鞋击中,骂了一句后跟了上来。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鹿鸣体力逐渐跟不上,在一个路口,男人堵住她的去路。
“还挺有本事,跑啊你倒是。”男人抓住鹿鸣的手腕,作势就要往巷子深处拖。
突然,一只手抓住男人的后领。
男人正准备还手,却反被来人按在地上:“想干嘛?”
这个声音?
鹿鸣身体微微一颤,这个声音太过于熟悉。
她慢慢抬起头,抬眼一瞬对上来人冰冷的眸子,真的是他。
“你……你怎么会?”鹿鸣小声问道。
来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拿出手机拨打110,随即陷入一阵沉默。
一直到警察过来,把男人带走之后,来人才靠近鹿鸣,开口关心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回国了?”
“嗯,回来不久。”
“刚刚谢谢你。”
“不用,我送你回去吧。”
鹿鸣一口回绝:“我快到了,这么迟就不麻烦原先生了。”
男人顿了顿,试着往前一步靠近鹿鸣,没想到鹿鸣竟然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鹿鸣,我,对不起。”男人低垂着眼眸,伸出去的手却不好意思收回。
“没什么对不起的,还是我要谢谢你。”说完后,鹿鸣抬头看向原昭南,又补上一句,“原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幽黄色路灯照在原昭南身上,一句原先生让他说不出话,等到反应过来,鹿鸣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的鹿鸣看了看被划伤的脚,心里异常的烦躁。
原昭南回来了,整整四年,他回来了。
简单包扎之后,看着鞋柜里满满的高跟鞋,鹿鸣从角落里拿出一双运动鞋穿上。
把鹿启的东西都收拾好,天在不知不觉已经有了泛白的预兆。
鹿鸣给助理打电话,听到对面昏昏沉沉的声音:“起床后,你把我的车开到市医院,钥匙在我桌子上。”
“好,我的鹿总。”
给手机充好电,鹿鸣打车来到医院,刚好鹿启醒了过来。
病床上的男孩面无血色,手腕上的伤口尤其扎眼。
不难看出,这不是男孩第一次自杀。
“小启,好点没?”鹿鸣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床边,轻轻撩起鹿启额头上的碎发。
看到鹿鸣的黑眼圈,鹿启微弱地说道:“姐姐,对不起。”
鹿鸣紧紧抓住鹿启的手:“没事儿,你好好的就行。”
两人相视一笑,鹿启慢慢闭上眼。
病房门被推开,原昭南走到病床前,正好看到鹿鸣握着鹿启的手,眼泪从脸颊滑落。
他心底一颤,身体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久久不能动弹。
一直到鹿鸣缓过神,抬手抹干泪痕,转头看到来人。
昨晚灯光太暗看不太清,鹿鸣这才真正看清楚现在的原昭南。
果然和她在大学期间幻想的一样,身穿白大褂,不长不短的短发顺在耳边,银框眼镜给他增加了一丝温润之感。
“我过来看看鹿启。”原昭南率先开口,他怕听到鹿鸣拒绝的话。
“嗯,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的份内之事。”说着原昭南过来检查鹿启各项指数,“你先去收拾一下吧。”
鹿鸣起身看了一眼鹿启,鹿启对她点点头后,她转身离开病房。
等鹿鸣离开,鹿启开口对原昭南说道:“你是我姐的前男友?”
“算是吧。”
话音刚落,鹿启接上:“离我姐远一点,你不配。”
对于他离开以后的事情,原昭南多多少少是有耳闻,在国外的他也想过回来,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的离开已经给鹿鸣造成了伤害,回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