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底的深渊,不见星光半点,唯有浮于空中的一张符,一动不动。
展森森张嘴,一声“破!”字直穿云霄。
漂浮在符之上,停止的瞬间,符上的阵法发出尖锐的声响,光芒乍出,照的四座煜煜生辉。
星光按序流转,光影重叠,时隐时现,终铺出一条可供行走的路来。
大路宽广,却充斥着厚重的怨念,没有面容的骷髅和残败腐烂的躯体,争先恐后,兴奋的发出骨骼和腐肉激动的“咯吱”声。
再往深处前去,出现一条岩浆流通的冥河,毫无生命却四处行走的骷髅,破旧的船,船上幽火明灭,以及周围无孔不入的,痛苦难捱的哀嚎。
直到眼前骤然开阔,变作一派盎然生机。
时隔百年,展森森终于重回魔域,黄泉都。
妖来鬼往的街道繁华一片,滴着血的幡旗飘扬,“高三层”的名字硕大的在空中飘动。
高三层几乎占了两条街来做生意,辽阔且不谈,修建得更是十足气派,红的灯笼,蓝的直耳高足的大鼎放在门口处。
走到室内,只觉眼前先是漆黑一片,唯有道路两侧悬挂在架上的各式武器隐隐泛光,似萤火闪烁。旋即才是
展森森控制不住地面露兴奋,转眼却看到祝梓一脸疑惑神色,忙是掩饰道:“啊,我这是第一次来魔域,有些惊恐,表情想必是古怪得很,祝公子不要见怪。”
祝梓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心解释道:“听说这高三层一楼理钱财。二楼谈宝物,可以是自己的法器,也可以是魔域的高级妖兽。至于这第三层,倒从来是个秘密。放眼三界,确实是个神秘之地,你若是真怕了,我们不进去便是。”
展森森听在耳里,心里却明白,这第三层其实什么大秘密也没藏,不过是她给自己留的趣味罢了,“那还是要去的,我知来观中人向来不畏这些。”
本是想着,待有朝一日,遇见了好玩的局面,便亲自来此,办个大热闹,谁料这一次也没开过不提,再来时,竟变作了客人。
踏进屋内,入耳皆是嘈杂,有面容普通的寻常“人”,也有长相可怕的妖鬼蛇神。
妖童眼尖,瞧见生面孔入内,立刻迎走过来,“二位贵客有何事需解?”
展森森道:“第二层宝物榜单,我听闻近日有以魔女红纸为赌注摆下武试擂台的豪爽东家,此事可真?”
妖童点头,“确有此事。”
“那东家如何才肯出让红纸?”
妖童伏下眉眼,侧身抬臂,指出一条向上的道来,“那位贵客今日并不在此,请二位随我来二层。”
盘旋的楼梯道宽阔绵长,妖童在前面引路,终于在一处房门前停下,“二位请。”
房门大开,装饰奢侈的屋内到处是琉璃玛瑙,幽暗的鬼火攒动,倒映衬出阴暗感的五光十色。
展森森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祝梓瞧见展森森的表情与常日不同,很是体贴地问道:“怎么,有感觉什么异常?”
“倒也没什么明显的,”展森森摇头,“就是觉得压抑。”
祝梓安慰道:“没事儿,我在。”
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堂中正立着等候已久的鬼厮,见二人入内,礼貌地鞠了一躬,“魔女荇纸的宝物,是哪位要买?”
展森森向前走一步道:“是我要买,但不知这宝物的主子,要交易的是钱,还是别的东西?”
瓷器宝石,满目充盈,屋内的一处屏风后,隐约有人影晃动。
半晌后,有妆容艳丽的蜘蛛女从屏风后走出,“不要钱也不要物,只是想问问这位姑娘,可是要与我家主上设下赌局?”
“赌。”展森森答得干脆,“只要该位大人手中持有红纸,无论赌什么,我都奉陪。”
蜘蛛女笑,“姑娘可莫要逞强,我们这边要赌的,是生死战。”
生死?展森森一想到那个让她战死又退不出去的系统就火恼,“无妨,我死不了。”
蜘蛛女哈哈笑起来,“姑娘理解错了,非是要你来迎战。我们这边所派是黑熊妖,姑娘酌情派遣便是。”
话音落地,已有一黑熊妖用牢笼困着推进房内,身高九尺,凶神恶煞。
而这一边——
祝梓温柔问道:“你取何物应对?”
展森森笑了笑,“我来。”
主持的鬼厮摆手,“姑娘不可,这高三层从来是等量作战,若对面是个妖兽,这面便断没有真身出场的规矩。”
“如今便有了。”展森森笑。
“这破规矩了啊!”鬼厮激动。
展森森笑意盈盈,不疾不徐地应道:“我记得,这高三层乃是魔女荇纸所创,规矩虽渐是立下了,但其实她好似还说过,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无伤大雅,偶尔破一破,也是无妨。”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如今也没别的可派。
“这……”
也就是这对峙的时间,蜘蛛女低眼好似在接收什么消息,片刻后抬起头笑,“姑娘说的有理,如此,您请便。”
“开吧。”展森森催促鬼厮,“这赌局最讲究你情我愿,我们双方都认了,何必再盘算其他的缛节?”
主持的鬼厮这才在额上抹了把汗,点头,“那我便开启赌盘了。”
光影绚烂,风声阵阵,水流潺潺,房间内的布局顿时犹如机关开合,屏风后的位置与祝梓,展森森的位置瞬间拉开成一座桥的两边。
如涛天浪花铺洒开来,雾气重重之中,弯弯的石拱桥宽阔宏伟,石墩雕刻精美,鬼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