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被逗得直乐,谢玲花也没力气再跟闹腾的小儿子计较,拉着白嫣和方氏琢磨着孩子们上学要穿的新衣裳。 年前年后都在忙着盖新房,全家除了程小棠,都没来得及做新年新衣。 要是去学堂读书,还得准备两套体面干净的新衣服。 原本程老太只打算让做一套,不过据凌把式媳妇等妇人所说。等到了梅雨季节,一套衣服无论如何不够让孩子替换的。 老程家没经历过,很难相信连着一个多月都下雨的日子,却很听劝。 喜获两套新衣服的程天寿开心坏了,他从小都是捡哥哥们的旧衣服穿,有记忆以来唯一穿到的新衣服就是去年的新棉袄。 “爹,娘,我也喜欢读书了!”程天寿喜滋滋地摸着颇具书卷气的青色料子。 程大牛呼噜一把小儿子的脑袋,“穿上新衣服可不准再像个猴子一样乱窜,不然就让你穿破洞衣裳。” “爹,您就放心吧!”程天寿拍着胸脯保证。 程小棠人小用料少,还有白嫣这个心灵手巧的三当家在,完全不愁没有新衣服穿。 应寒本来也想给棠宝做身新衣服,忙活半天绣了半个手帕,还不如程二蓉随手给程天寿做的好看。 程小棠倒是不嫌弃,让白嫣接着绣完半成品,开开心心揣着独特的抽象派手帕。 等到春忙过去时,胡氏学堂就要开学了。 胡氏算是耕读之家,每年春耕秋收,跟所有农民一样,忙得不可开交。 区别只在于农民是自己下地干活,胡里正等人是管理着庞大的家族产业,分配者下人和佃农干活。 程三莲和程天寿恶补了一段时间,也不知效果如何,总归是能读上书的。 反正胡氏学堂以启蒙为主,每年的新生多是刚识字的七八岁孩童。程三莲的年纪超了一些,不过女子本就宽松,也没大碍。 之前从云隐寺赶回关凌村的时候,程小棠对比之前赶集的经验,估算过从路上的时间。 马车速度最快,半个时辰就能到。 不过他们初来乍到,程小棠就算有钱买马车,也不想太张扬。 当然,程老太也不会同意。估计前脚买下,后脚就要退货,白白折腾一回。 大黄牛最近刚忙完春耕的大活儿,时不时还要借给族人们用一下,速度相对又比较慢。 筛来选去,最后选了吃胖了一圈的大野驴。 小野曾经是桀骜不驯爱自由的野驴,屈服于胡萝卜的魅力后,才不情不愿地拉货。 骑是绝对不让骑的。 程小棠试过让应寒坐到小野身上,还是气得前仰后踢,嗷嗷叫唤。 然而若坐在车上让它拉,再挂个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又吭哧吭哧拉得很卖力。 最终程小棠确定,小野是有自尊心和骄傲的驴子,但不多。 四个孩子第一天去胡氏学堂,是由程大牛赶车送过去的。应寒带着萧宅的人同行,美曰其名去镇上采买。 程小棠很理解她,待在村里看家,的确很无聊。 这些天萧昀舒写了三封信回来。 第一封是保平安。 第二封是吐槽老家的糟心亲戚。 第三封是吐槽京城的糟心亲戚。 按照吐槽的程度,京城那些人比老家更难缠,估计短期内是回不来了。 而被留在关凌村的应寒等人,完全不懂种地也没兴趣,全盘交给请来的庄头。自己闲得无聊,整日来教程家人练武。 抵达胡氏学堂门口时还很早,已经乌央乌央地排着许多人。 门前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桌子,正中间的主位上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夫子,边上有两位中年夫子陪着。 程小棠如今连蒙带猜,已经能听懂本地话的意思。 这里新来的学生中,绝大部分都是冲着中间这位白老夫子来的。 据说白老夫子就是胡大学士的启蒙夫子,还曾经数次在胡大学士的文章和诗作中被提及。 随着胡大学士的才名远播,越来越多人都知道了武泰镇胡氏以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白夫子。 因此白老夫子虽只是秀才功名,众人却坚信他的学识却不输那些城里书院的夫子。 以至于今年除了武泰镇周边的村子,还有隔壁县的人跑来求学。 应寒无事一身轻,悠闲地打量着那些带孩子排队的人。 神色从容的,多是武泰镇本地人,也有跟老程家一样风尘仆仆赶来的,相对要拘束很多。 程三莲一下驴车,看到这么多人要争甲班的位置,紧张的脸都有些白了。 这些天她央求着小舅和三哥教自己背书识字,想在入学考核时表现得好一些。 然而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程三莲原本还能背上几句,越学越烦躁,新的学不进去,旧的全忘光。 哪怕心里已经知道没法跟胡小公子一起读书,程三莲还是抱着一丝期待。 或许学堂的夫子一看到她,就能发现潜力,直接让她去甲班。 “阿寿,棠宝,夫子们问你们什么,只管照实说。”程大牛擦了擦手心的汗,“不会没关系,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