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陶瓷骨灰罐,白色的瓶身印着蓝色的山水。
她走进去拂了拂上头的灰尘,温声细语:“太阳下山了,我们明天再晒太阳。”
轻拿轻放着把骨灰罐放在了床两边的床头柜上。
门口严永愣住,怀疑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是梁晴远傻了。
他走进去,抢过梁晴远手里的鸡毛掸子。忍气吞声:“这…怎么回事啊?”
梁晴远冷眼看他,反问:“看不出来么?死了呗。”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似是有一股寒意从骨灰罐里渗出来,严永盯着看了不到两秒,脚底冻住了,血管乃至心脏结冰了。
他蠕动着毫无生色的嘴唇,叫了声:“梁叔叔?清阿姨?”
屋里空荡荡的除了自己轻微的回声外毫无声响。
他吞咽喉咙,定定神思又唤:“清阿姨,你理理我好不好?梁叔叔像是生我气了,不理我了……”
周围还是一片沉寂。
“清阿姨……”他哽咽,腰一点一点往前,只能用手撑住两个膝盖才能站稳。
他强忍着情绪,兀自说:“你们离开芒城这是第十个年头,中间也没回来过,怎么这次一回来就…就…这样儿了呀?
你们别吓唬我,赶紧出来好不好?
你们走了,梁晴远以后可怎么办……”
手里的鸡毛掸子在排山倒海的情绪里折成两半,梁晴远站在门外偷瞄了一眼,用手捂着眼睛冲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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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严永收拾完出来,梁晴远房间的灯已经黑了。
他用浴巾擦着头看了眼沙发,被子枕头胡乱放着。
他暗叹口气,整理好上去躺了一会儿,脑细胞被各种事情冲击着毫无睡意。
坐起来,发现梁晴远房间的门没关,奋袂而起,拿上枕头悄然溜了进去。
宽大的床左侧拱起一小弧度,窗外拨开浓雾的月光静谧撒下来,严永关门,放好枕头蹑手蹑脚爬了上去。
平坦的床面深深凹进去一窝,梁晴远眼皮掀开,猝不及防的被皎洁月光打了眼,慌了神。
她没勇气回头,眯上眼的同时深吸了口气。
严永嘴角微勾,知道她这是故意装睡,从后背抱住她细软的腰肢,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吊带睡裙的冰丝布料,下巴抵她乌黑发顶问:“晚上吃过饭没?饿不饿?”
男人的嗓音是被热水冲泡过的暗哑,灼人的体温从后背传至胸腔,糙手不安分,就像枯木周围骤然升起一团火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趁人不备轻抚布料下的细皮嫩肉。
梁晴远眼睫微动,玉体轻颤,没回话。
严永轻笑,铁臂稍一用力,女人腰间随蛮力和结实的臂肌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一个天旋地转,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天地之间”也仅不过是几厘米的相差距离。
梁晴远秀眉微蹙,怒目而视。
严永放在她头两侧的手肘微微向内扣,用拇指指腹轻柔揉搓开她的秀眉问:“晚上吃饭没?饿不饿?”
梁晴远未经唇脂的红唇微启,“没吃,但不饿。”
严永挑眉,睨着眼,似是在考究话里的真假。
半分钟后,他点头,从床上的“海藻”中挑起一缕把玩在手中。
秀发拂过食指跳转到拇指,动如脱兔,如此往复。
两人肌肤相触,呼吸相闻,四目相对,虽近在咫尺却像是远隔千里。
严永轻唤:“阿远…”
梁晴远心跳一窒,漠然,“嗯?”
严永垂头叹气,寸头像针扎进梁晴远洁白额间乃至心底。
他抬头,视线迷离,薄唇正准备落下去,梁晴远头一偏,唇峰轻擦过柔软脸颊。
严永抿唇,眯了会儿眼再睁开,双眸蒙雾般混沌。
他薄唇翕动,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