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两人开车去医院,唐医生看见两人一起进来,满脸惊愕,“你小子…怎…怎么会…”
“就这么巧呗!”严永耸耸肩,拉出椅子让梁晴远坐下,极简解释说:“高中毕业就在一起了,只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这才又好上。”
“好上行啊,”唐医生刷着卡,“可也不能一上来就那么猛不是?”
不贫了,问梁晴远最近感觉怎么样?
梁晴远说:“都还好,药也按时喝完了。”
唐医生让她把手放上来,把了下脉,“确实都挺好,一会儿再给你开点儿药,回去让小勇给你熬着喝一喝哈。”
梁晴远说行,唐医生眼神移到严永身上,语重心长道:“你工作忙,你不在家的时候尽量把小远送到父母那边去,让她注意休息和饮食,也不要有剧烈运动。
然后,前三个月克制一下,不要有同房等行为,对胚胎发育不好。”
严永嗯了声,唐医生把单子递给他,“去楼下药房取药走人,下次就等药喝完了来吧。”
取药的人挺多,严永让梁晴远坐着,排了近一小时的队取上药。
排队期间两人隔着人海眉目传情,梁晴远不禁在想,倘若当时严永知道梁鹏的情况,远到橙城来陪她了会怎么样?那阵子的天空会不会没那么灰暗?那阵子的情绪会不会比较稳定?
可是……何必站在未来假设过去?
当时的决定是自己做的,在时间的催促下一切也已都成为过往,她认为比起陷在过去怨天尤人,倒不如活在当下怡然自得。
“嘿!”她正想呢,严永提着药走过来,坐到她旁边问:“刚才看你眼睛就直了,想什么呢?”
梁晴远摇摇头,坐舒服竟不想动了,拉着他看缓慢蠕动的队伍坐一会儿。
严永乖乖听话,好奇她当时是不是也是这么坐在过道想事情的?
问:“是不是想起那几年了?”
梁晴远笑笑点头,“那时候我妈可喜欢讨论事情的时候拉着我坐在过道里了。”
“那你呢?喜欢吗?”
梁晴远先摇头后点头,“一开始很反感。
因为是医院嘛,又不是商场,心情往往很沉重。尤其知道了我爸得了那么个病,更是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可是渐渐坐多了,就觉得这是一种享受了。
因为每次坐下来我就觉得身边的嘈杂离我而去了,我只是个过路人累了在这儿休息休息,能摒弃一切杂念在哪儿静静心清清脑。
更何况那些来去匆匆的人又和我同病相怜,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好抱怨的。
毕竟这世道就是如此,就是有人会生病,有人会离去……我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咬牙接受。
然后恶劣的情绪会逐渐好转,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像拿一把钝刀在心口狠狠划开一样,严永的心丝丝拉拉疼得厉害。
他伸手搂住梁晴远单肩,梁晴远朝他笑了笑,“是你自己问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内涵或者什么哈。”
严永说明白,问她还想不想坐,梁晴远摇了下头,“饿了,想吃烤肉。”
严永说行,两人开着车到附近商场挑一家自助烤肉店进去,菜肉都挺新鲜,梁晴远拿了好些鸡肉和培根。
严永问要不要来点素菜,她说可以,严永就净挑她爱吃的拿。
回到座位上,严永负责烤,梁晴远负责吃,没一会儿桌上的东西全部清空。
严永起身要再去拿点儿,梁晴远让他只拿自己的,她想吃辛拉面。
严永剑眉一挑,一屁股坐下,梁晴远问:“怎么不去了?”
严永说:“我也想尝下辛拉面。”
梁晴远吃着一片生菜凑近说:“那你点乌冬面,我点辛拉面,咱俩一会儿换着吃。”
严永说行,叫服务员点完,梁晴远擦完手拍了拍肚子,“都有点儿撑了。”
严永轻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还得再吃点。”
梁晴远耸了下肩,“那我一会儿努力努力。”
趁面还没上来,严永说:“你想不想陈女士和严先生知道怀孕这件事?”
梁晴远一手撑着下巴唔了许久,“等显怀吧,不着急。”
“行,”严永不逼她,“那下周我不在家你要到那家里待着不?正好陈女士可以帮你熬着药,也会方便些。”
梁晴远上扬的嘴角瞬间下来半分,她唤他永哥,严永欸了声,梁晴远问:“我上次问过你有没有想过换工作的事儿你说想过对吧?”
严永吞咽喉咙点头,她继续说:“最近我越来越希望它不要仅仅停留在思想上,我更希望它能落在实际。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永嗯了声,“等我忙完这阵子的清明好不好?”
“好,”梁晴远说:“那你注意着点儿安全,可别出什么事儿住进医院了。”
怕什么来什么,当下的承诺震耳欲聋,可日子一到,严永真就住进医院了。
四月五号这天,梁晴远刚收拾完东西,准备带着梁鹏、清英去乡下看下奶奶,刘洋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奇怪也隐隐不安起来,接起电话刘洋说:“有户人家违反规定烧纸钱,我和严队过去制止他们不听,还拿起砖头砸了严队一脑子,这会儿做检查呢,留了挺多血,严队也晕晕乎乎吐了一路,不知道什么情况。”
梁晴远满身血液当即冲了一脑子,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她一手叉腰猛喘气,问那家医院,刘洋说市医院,她把梁鹏、清英放回原位开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