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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方刘洋出来接人,他脸上也挂着彩。
她问他疼不疼,刘洋摇了下头,“严队的可比我严重多了,我都怕他脑震荡!”
检查结果出来还真就是脑震荡,医生还说砸到地方是后脑勺,骨质比较薄弱,倘若查出有脑挫裂伤还得手术治疗。
梁晴远那个气的呦,一时间不知道该恨谁,只想当场再给他还有砸他的人分别来一砖头,让他们都死了算了。
她叫刘洋去看伤口,自己在ct室门口守着,没一会儿严永被人推出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面色惨白,围在头上的那纱布都渗着血迹。
她蹲下来问他还好吗?
严永也不知道看没看清人,比了个OK的手势。
梁晴远眉头紧锁,接过轮椅推去病房,有几位队员在添置日用品。
他们见她叫了声“严嫂!”
梁晴远勾唇笑笑,“辛苦你们了。”
他们说着不辛苦把严永架到床上让他侧躺。梁晴远怕头太低他会不舒服,把床头调高了一点。
过一会儿严永像是清明了许多,视野模糊看到梁晴远身影确认着叫了句:“娇娇?”
梁晴远刚欸一声,其他人以找医生为由出去了。
严永虚弱笑笑,问她怎么会在这儿?
梁晴远没好气地说:“你但凡不在这儿我也就不会在这儿了!”
严永的头轰隆隆疼得厉害,听她说话就像听老收音机播新闻似的含糊不清。
安抚她说了句:“不严重。”
梁晴远瞬间热泪盈满眼眶,“怎么不严重了?!”
她狂吼:“不严重还需要住院拍ct?!
不严重头还需要头围着纱布?!
不严重还能流那么多血?!
不严重还能上吐下泻?!
都跟你说了注意安全,你倒好…”她哽咽着,“还让人给砸了。”
这回是真的生气了,骂他:“你怎么不给人抵把刀让人直接捅死你呢?!”
这些话严永倒是听清楚了,超级想笑,但看她那么紧张终究忍住,伸手去牵她,她不让,躲了过去。
严永叹口气,一字一顿缓慢说:“最后一次了,真的,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事儿了。”
梁晴远不信,撇嘴转过头去,严永继续说:“我提交了申请,申请转去支队或者后勤,以后大概率不用在前线了。”
话音一落,梁晴远两行泪悄然落下。她咽咽喉咙,想过他会做,但想更多的是他舍不得,可能还会拖一阵。结果他已经提交了申请。
她哭不成声,趴他腿上一遍遍说对不起……
不知道是疼得还是被心窝子真被她眼泪滴伤了,严永也双眼湿润,“你对不起干嘛呀,别哭了好不好?”
梁晴远仍趴着摇头,“我知道那是你的梦想,但是…但是真的好危险啊永哥…”
她抬头,双眸红的不成样子,“之前我妈就说你一切都好就是工作危险,那时候我不当回事,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等到时候再看。
但那天我看见你后背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跟爬满了蜈蚣似的,我光看着都害怕,你当时该多疼……
现在你这样,我又怀着孩子就更怕了,我怕孩子生出来身边没有爸爸陪,更害怕一个万一,他/她就没有爸爸了……”
严永何尝不怕?
老话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从22岁到消防站报道到现在,每一次大任务在做的时候是荷尔蒙冲上脑什么也不怕,但等那荷尔蒙褪去,想想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他都会拍着胸脯暗说万个幸好。
如今他将要三十,等今年八月份盼来了,他也就在消防站待了整整八年。
八年说着也就嘴巴一开一合的事儿,听着可能更没多少,但按一年365天算,那可整整2920天。
跟梁晴远在一起以来,他有陪她这么多天吗?
就算不算,他也知道没有。
尤其在她最黑暗那几年,度日如年的时候,他更是没尽到半点责任。
他没想过成为英雄,心中更没有英雄梦。
他把过去八年献给了职业,如今梁晴远父母已去,身上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想自私一些,给梁晴远一个心安,给她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