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等他研究完了，我再给他补课吧。”苏欢宁看到了小机器人身上的字。
“他自己这样研究下去，肯定又是不吃不喝不睡，把身体拖垮。”汪夫人唤出智能管家，“强制打开汪小海的卧室。”
藏在墙角的音响回应：“已识别您为汪小海男士的监护人，命令已执行，给个五星好评哦漂亮姐姐。”
门开了。
小机器人却滚动到她们的脚边，挡住她们的路，字幕滚动：小海正在研究中，不要打扰。
汪夫人看都没看，直接跨过去，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灯都没开，只有两台电脑发出幽蓝的光芒。
汪夫人开了灯，房间通明，一览无余。
一个脸色苍白、挂着大黑眼圈的少年盘腿坐在旋转椅上，弓着背对着一台电脑屏幕敲着虚拟触感键盘，而另一台电脑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滚动着代码。
他特别专心，就连房间里进来了两个人都没发现。
小机器人也跑到房间里来，安静熄屏站在电脑桌下。
“小海。”汪夫人又喊了声。
汪小海这次终于听见，转过了头，眼神还有点呆滞：“……妈？”
汪夫人又急又气，走过去拽着他起来：“午饭也不吃，天天玩你的电脑，你是要气死我啊，你不会玩了一天吧，看你这样，全是骨头了，一点肉都没长，你身上又有哮喘，还不爱惜自己身体……”
汪小海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听他妈妈唠叨，乖巧温顺，被她妈妈牵着左看看右看看。
十五岁的少年身躯抽长，骨骼长成了，身体没多少脂肪。
他抬起能用大拇指和食指圈住手腕的手，指了指电脑旁的拉面：“我吃了午饭了，阿善说她可以不吃午饭，但我得吃。”
汪夫人愣住了：“什么阿善？阿善不是已经……”
“在电脑里。”汪小海平静地说。
汪夫人看向他的电脑，屏幕上有个人形轮廓，交错的数据穿梭在头盖骨之中，似是摄像头检测到有非小海的人类靠近，那个人形轮廓不高兴地侧过了头。
与此同时，播放器传出了少女机械声：“你是谁？”
汪夫人吓了一跳。
汪小海解释：“那是我的妈妈，你应该称呼阿姨。”
“阿姨好。”机械声音一板一眼。
汪夫人没有理会儿子设计出来的东西，她只觉得头痛，她不愿意儿子这么天才，小海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读书、工作、结婚，好好长大就行。
他不能像他爸一样，被抓去研究所，再也回不来，那样她会疯的。
她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
顾忌着还有个外人在这里，汪夫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沉默着拔掉电源，看着汪小海立马不认同地拍了下桌子：“妈妈！”
汪夫人抓着他的衣服后领，把他拎出去，带去了书房，书本堆放在桌上，全是瞬史、优秀范文、地图板块等等汪小海不喜欢的内容。
汪小海捂住脑袋，痛苦地哼哼唧唧：“我学不进去啊！我真的学不进去！我看着头疼。”
汪夫人没理会他，对着苏欢宁笑了笑：“麻烦苏老师教他了，不管怎么样，他的期末考不能再倒数第一了。”
苏欢宁微笑：“好的。”
汪小海假装盯着书，实际在打量苏欢宁。苏欢宁率先打了招呼：“你好，小海，我是新来的补习老师，苏欢宁。”
“苏老师。”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小指上，“这个戒指很好看，是不是表面能带电的那种？”
冯恪给她的尾戒，表面平平无奇，平常人不会想到是武器。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我爸设计的，除了能防身，还有额外的定位功能，能直接传导给主系统和分布在各个城市的分系统，一般在部门上班的人都有权限读取定位。”涉及到他擅长的领域，他非常自信地侃侃而谈。
苏欢宁指尖颤了下，她若有所思转动尾戒：“那这个，可以这样吗？”她指了指耳朵和眼睛。
“没有监控或窃听功能，至少我爸设计的那款是这样，主要功能就是防身。”汪小海秒懂她的意思。
只能姑且放着了，她一个D级公民应该不值得窃听或监视。至于定位，等某一天真的要做什么的时候，再丢掉好了。
“那这个腕表呢？”她摘下腕表，放在汪小海面前。
“这个腕表也是研究所里的东西吗？”汪小海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朴实无华的黑色外壳，按亮会显示电子时间，看起来没有特殊功能。
他遗憾地摇摇头，“我不认识这个。”
苏欢宁重新把表带上，重新开启了话题：“你的爸爸，在研究所工作吗？”
汪小海说：“之前是，现在没有了。”
苏欢宁明白了。她刚才进来时就发现了，屋子里没有男主人的生活痕迹。
“你很厉害，阿善是你创造的吗？”
“阿善本来就在电子数据库里，我只是把她找到了。”
汪小海盯着她，把她看得后背发凉：“阿善，以另一种形式复活了。”
苏欢宁不再聊这些，强打起精神，给他补习功课。一开始汪小海努力沉下心学习，但学到最后，他就抱着脑袋，像个疯子一样在地板上打滚，嚷嚷着头痛。
没有办法，苏欢宁把他的小机器人抱进来，陪他玩了会儿，再接着学习。
这样断断续续的，汪小海终于能把地图板块背下来。
晚上六点，苏欢宁结束了一天的补习。
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