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要摆烂。
每一寸酸痛的肌肉都在发出罢工的呐喊,空白到宛如一键清空的脑子,同样举起白旗,表示不想上工的诉求。
往后仰倒,虞兮落在柔软之上,她........缓过许久。
抬手摸向枕着的物件,发现并非是睡不惯的冰冷瓷枕,咸鱼翻身一样侧过去,撑起身子。
盯着床上多出来的绣满石榴花的软枕,再看眼旁边摆着的同类型软枕,有人睡过,凹陷下去的痕迹。
摸过仍然留有余温的床铺,努力召唤记忆重现,依稀模糊记起些画面;虞兮记得有什么东西被藏在枕头下,伸手去寻,摸到一冰冰凉凉的物体取出。
玉钗?
拿出来瞧,玉钗的头部是一把迷你版本的红袖刀,雕刻得惟妙惟肖,虞兮翻来覆去看,忽地脸色骤变。
糟糕。
知晴?
鲤鱼打挺地弹起来,虞兮开始在屋子里寻东西,把这几日剪得纸花做成的四方厚厚的信封取出,放入梳妆盒下的格子内。
推开窗,屋外已经日上三竿。
苏梦枕何时起,她也未知……,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虞兮不敢笃定,知晴会用自己换解药,知晴的心比她自己认得要软绵许多。那毒针该是自留,以保全不再受人掌控,用来自裁的最后挣扎。
颓然地坐下,回想起知晴苍白如游魂的面色。
虞兮收走毒针,一是怕她选择绝路,二……也有意逼她去选择与奸细合作,若能抓住此人,知晴可求得金风细雨楼庇护。
有用的人与无用的人,待遇完全不同。
而且,虞兮断定奸细就算把解药给知晴,也定不会容她活下去。潜伏在最深处,获得话语权与地位的人,怎么会允许一颗棋子暴露自己的身份。
虞兮不喜欢赌运气。
但在这儿,已经赌过‘三次’,苏梦枕一次,知晴两次。
有道,事不过三。
尽管将所有最糟糕的结局都预算其中,人依旧算不过天,也无法永远保持着理智。
她怕,她怕,自己会陷入其中,重新住进被敲碎过的‘鸟笼’。
离开。
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坚持要离开。
是金风细雨楼不好?还是苏梦枕不好?
不,它或他都好。
环视着这间屋子,金丝木雕栩栩如生,丝绸帷幔华丽锦绣,灯烛璀璨;苏梦枕给了她最好的生活,台上摆放的妆匣内,装满金银珍珠制作而成的饰品……。
若虞兮愿意,她可以通过攻略苏梦枕的心,谋求安逸地生活。
可,这儿的一切都非她所拥有。
家人、朋友、事业,那些原本真真切切属于过她的东西已经不再。
她已经一无所有,那便无所畏惧。
望向屋外,看晴空如昨,白云漂浮。
眼眸逐渐暗淡,虞兮算着时辰,明白知晴不会来寻她。怕是已经做下决定,要向苏梦枕他们坦诚一切,牺牲自己以保护她。
召唤出兑换的解药。
知晴手里的半颗解药,经过稀释,只能缓解症状,无法根除,但这颗能彻底解除控制她的‘相思毒’。
人是目的,不应成为手段。
……。
等到一丝微风吹入。
虞兮做下决断,把解药包入留给苏梦枕的‘礼物’内,拿出那颗早已准备好的绿色胶囊,安置在后牙槽,一切还来得及。
心想金风细雨楼的奸细要挟知晴拐骗她,而不是选择威胁知晴杀掉她,说明对方留她有用。
如此一来,此人定会准备齐全,甚至会有备用计划,想法设法把她运出去。
只要踏出去,踏出这间屋子。
那些躲在阴影里的人,势必会动手,再如何大胆,小楼他们是不敢靠近的,这儿是苏梦枕住的地方,不可能没有防卫。
苏梦枕也在等着奸细冒头,若知晴前去把她们商议的事全盘脱出,他会立刻折返回小楼。
时间是金钱,必须赶在他回来前,找到暗处的人‘碰头’。
虞兮抚过梳妆台,里面装着‘礼物’还有解药。苏梦枕很聪明,她以为自己能把人缠住,结果是被人反手摁住;憋着劲儿的使刀,可不是病弱的人该做的事情,再联想起昨日茶花的异常。
扶额,自己怎么就轻易的被钩住了,真是色令昏智啊。
想着苏梦枕的表现,引得自己往套里转,还真是有点儿演技。
她输一次可以,绝不会输第二次。
等他发现妆盒里的东西,也不知会作何反应,是会觉得她心坏骗了他,然后掉好感?。
快速重新振作,虞兮忍着浑身的酸痛把衣服换下,手落到寝衣的衣带,发现竟断了一截。
顾不得细想,她蹙眉忽视掉这个细节,让系统把月中仙的衣物、饰品统统收起。
……。
“公子,此次入楼送货的人中,查出三名探子。”
师无愧亲自拿下三人,经过审问,无一人与知晴有联络,几人都是六分半堂送来,探听公子作罢婚事的缘由。
难道知晴幕后之人并非六分半堂,而是‘是非门’的人?
苏梦枕让先把三人关住,再静观其变。
知晴哪儿有屠五、小鸽子看住,若有风吹草动,都不会被放过,一有发现就能抓住隐藏在幕后之人。
杨无邪道:“昨夜,开封并无陌生面孔入城。不过,听说神侯府内的凤捕头归来,南边的事情有逍遥侯的手笔,他不是能吃亏的